知子莫若母，林星然知道乐乐想去。
特别想。
但他会因为自己不高兴而放弃，然后独自一个人郁闷很久。
心里叹了口气，还是道：“去吧。”
乐乐猛地抬头，虎牙磕在下唇：“真的？”
“用‘大熊’的id。”林星然道，“别用你惯常的入侵路径，至少，不要让厉俊臣那么容易逮到你。”
乐乐笑得像天使，“妈妈最好了！”
他蹿进书房的背影像尾活鱼，撞得玻璃门哐当响。
林星然捏着眉心笑了。
儿大不由娘啊。
主要还是个天才儿子。
乐乐虽然平时又乖又懂事，但他骨子里，有着某人那股子疯劲。
这边。
午夜十二点厉氏大厦的顶层仍亮如白昼。
厉俊臣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指节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厉总，这是截止日期止的参赛者名单。”
吴秘书递来平板，“三百六十二人，国际黑客论坛排名前五十的来了二十八位。”
厉俊臣直接划到名单最末。
“大熊？”
这名字混在一堆炫酷id里，像误入狼群的泰迪。
吴秘书凑近：“他今晚才报的名，ip经过七层跳板……”
“查。”
厉俊臣截断汇报，目光钉在那两个朴素的汉字上。
也说不上理由，反正就觉得这个id最可疑。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吴秘书却站着没动。
“还有事？”厉俊臣问道。
“厉总，挑战赛还没开始，现在就去查，不太好吧？”吴秘书道。
“就算是查到了，我也会继续让他参加挑战赛。”厉俊臣道，“我又不会封杀他。”
“如果他得到冠军，我承诺的一样不少全给他。”
吴秘书还是没动。
厉俊臣怒，“去做事！”
吴秘书叹了口气，“您也知道，那个孩子是个天才。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把他查出来，那还用搞这么大的阵仗嘛？”
厉俊臣一想也对，这得靠专业团队协作才能揪住那个小鬼。
而且不止一个高水平的团队，不然不够他玩。
“你把国内能请到的反黑客专家都请来，只要他们能帮我揪住小鬼，条件随便提。”厉俊臣道。
“是。厉总。”
次日。
厉氏集团技术部会议室，被临时改为作战指挥中心。
十二块曲面屏组成的数据墙前，七名穿黑t恤的技术专家围坐在陨石形会议桌旁。
他们脖颈挂着不同颜色的通行证，正在开会。
“天穹系统被攻破的概率是003。”戴金丝眼镜的首席安全官敲击着键盘道。
厉俊臣坐在主控台前，沉默不语。
这个概率比他想象的要高，他有点不悦。
“我要的是捕熊方案。”
他屈指叩响桌面，声控系统立刻调暗所有辅助光源。
会议桌中央的投影亮起，显示着“大熊”报名时留下的数据痕迹。
七层跳板像洋葱般层层剥开，最终停在江城某—处模糊的坐标点上。
“对方用了量子加密。每次数据包都通过卫星链路反弹，最后落脚点却始终查不清楚，但确定在江城。”
废话，厉俊臣不用查，也知道他就在江城。
“ip溯源是死路。”安全官推了推眼镜，“建议从行为特征入手。目标两次入侵都选在utc+8时区的凌晨，说明什么呢？”
“说明是个要哄孩子睡觉的奶爸？”角落里传来不合时宜的调侃。
奶爸？明明是个孩童，哪来的爸？
也不对，有孩子必有爸。
难道，这孩子的背后，真有他爸支持？
这么一想，厉俊臣更不舒服了。
“查三件事。”
“第一，过去半年所有访问过天穹系统白皮书的ip。”
“第二，江城范围内能破解军方级加密的硬件设备清单。”
“第三……”
他停顿半秒，投影突然切换到林星然公寓的3d建模图。“查一下长住玉玺公馆的成年男性。”
技术主管的喉结滚动了下：“厉总，这涉及隐私权。”
厉俊臣冷笑，“是不是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合法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