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擦着隔离带迸出火星，后视镜里黑色商务车被埃尔法挡了个严实。
无人机闪烁着红光从车前掠过。
“前边岔路左转。”童声继续，“他们装了电磁干扰器，五秒后你的车载导航会失灵。”
话音刚落，中控屏突然变成雪花。
厉俊臣猛打方向盘，车尾横扫掀起路面积水溅在一辆摩托车上，那人向厉俊臣的车直竖中指。
“漂亮！”耳麦里键盘声疾如骤雨，“现在听好，前方三百米工地围挡是泡沫板，撞进去！”
钢筋铁骨的迈巴赫碾碎围挡时，后视镜映出三辆追击车辆连环追尾的惨状。
无人机再次掠过挡风玻璃，机翼泛着幽蓝冷光。
“你黑进了他们车载系统？”
“只是给刹车程序加了点小礼物。”男孩轻笑带着奶糖甜味，“左转上高架，注意那辆红色渣土车哦。”
厉俊臣眼底映出高架桥蜿蜒的弧度，油门踩到底的瞬间，渣土车突然横亘在匝道口。
乐乐的声音陡然拔高：“右转！现在！”
厉俊臣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叫。
迈巴赫以毫厘之差擦过渣土车锈迹斑斑的挡板，后视镜里映出追击车辆急刹时扬起的漫天烟尘。
“漂亮！”乐乐吹了声口哨，“前面三百米右转进废弃工厂，他们gps信号会被屏蔽。”
“到此，你基本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小鬼，我要他们的车牌号。”厉俊臣道。
“我报给你，能记住？”乐乐表示怀疑。
“应该能。吴秘书说过，我是学霸。”
耳朵里传来乐乐的笑声，“你参加过奥数比赛吗？第几名？”
“没有参加过。”厉俊臣道。
我才不会承认我是第二名。
-
另一边。
沈知意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烫得她猛地一颤。
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烟头，嘴里是难闻的烟草味。
窗外暴雨将至，乌云压得江城透不过气。
突然想起，厉俊臣只给她一个小时时间考虑。
赶紧打电话给季见山，“暂停行动。我还是先见见厉俊臣再说！”
“啊？恐怕来不及了。”季见山语速急促，“他们刚刚完成合围，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们。”
沈知意猛地站起来，“给我停下！”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我再试试联系他们。”季见山道，“但恐怕任务已经完成了，来不及了！”
水晶烟灰缸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沈知意抓起手机，铃声响到第三遍才被接起，背景音里隐约有引擎的轰鸣。
“厉俊臣。”她声音颤抖，“小心你后面那辆黑色越野。”
“如果发生撞击，你千万不要下车！”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
“沈律师终于良心发现了？”
电话里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闷响。
沈知意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是玩笑！”她声音发颤，“车牌江a183;x3481，右后方第三车道还有辆银色轿车牌是……”
“江ac27h2。”厉俊臣接着她的话说。
“你怎么知道的？”沈知意问。
电话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像场失控的连环车祸。
沈知意腿一软跌坐在窗台上，远处跨江大桥的方向腾起浓烟。
“厉俊臣你没事吧？”沈知意带着哭腔问。
“托你的福。”厉俊臣语气平静，“沈小姐，在江城杀人，要派专业点的来。”
通话戛然而止。
沈知意怔怔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玻璃映出她惨白的脸。
“沈小姐！”季见山报告，“三号车失控撞上护栏，我们的人……”
她缓缓抬头。
闪电闪过，雨滴终于砸下来，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
突然想起，厉俊臣说过，江城水浅，可以困龙。
虽然她认为自己是凤，但在江城也不能舞上九天了。
“订机票。”她抓起外套，“我要回京城一趟。”
季见山愣住：“这个时候……”
“我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