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俊臣沉默着，手指在扶手上缓慢敲击。
凌岳像欣赏困兽般看着他。
终于，厉俊臣艰难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时眼底竟是罕见的疲惫。
“两折？”他叹了口气，“这也太低了。”
他迎上凌岳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谈判姿态，“至少给我三折。”
语气加重，“这是我的底线。”
“而且，沈家必须保证我和我家人绝对安全！”
“如果他们掉一根头发，协议立刻作废！”
凌岳夹着雪茄的手指一顿。
他紧盯着厉俊臣疲惫，妥协的眼神。
这正是他想要的败者姿态！
他几乎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他没想到就这么成了！可以向干爹邀功了！
“厉总痛快！”凌岳声音拔高，带着胜利的兴奋。
他摁灭雪茄，仿佛摁灭了厉俊臣的尊严。
“安全绝对没问题！沈家自然以礼相待！”
他利落起身，整了整袖口，姿态轻慢。
“我这就去汇报这个‘好消息’！”
半小时后，酒店总统套房。
凌岳晃着威士忌，眉飞色舞。
“阿意，你是没看到他那怂样！”他灌了口酒，满脸讥讽。
“什么商界神话？吓破胆的纸老虎！手指都在抖，脸白得像纸！”
他夸张地模仿厉俊臣的语气：“‘沈家要保障我和家人的安全’。”
“哈哈合，他求饶的样子像只老母鸡！”
“他还主动提三折！骨头软了！以后江城没厉俊臣这号人了！”
沈知意端着一杯红酒，没动。
猩红酒液在她指间微晃。
她脸上没有喜色，眉头越蹙越紧。
“四哥。你确定那真是他的样子？”
“他厉俊臣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他要是那么容易认输，他早就投降了，何必耗到现在？”
凌岳却不以为然：“以前他不服，那是我们没有出重拳!这一次他要面临牢狱之灾，他当然怕了！”
沈知意却还是摇头，“我总担心，厉俊臣是在故意示弱迷惑我们。”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软骨头的人。别说是坐牢，他就算死，也是不会认输的。”
凌岳嘲笑：“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都趴在地上了，你还当他是英雄！”
“明天他和我签约了，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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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俊臣同意将厉氏核心股权以三折“贱卖”给沈家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江城。
网络瞬间被引爆。
热搜首位赫然是：厉俊臣认怂
紧随其后：江城枭雄变软脚虾
点开，是铺天盖地的嘲讽：
“开盘口！赌厉俊臣还能硬几天！”
“三折？沈家这是明抢！厉俊臣骨头都没了！”
“听说被凌岳吓得当场发抖？”
“江城商界的耻辱！”
尖刻的言论汇成噬人洪流，誓要将那个名字撕碎。
厉氏集团总部大门前，人群聚集。
不是记者，是手持股权凭证、愤怒的中小股东们。
“厉俊臣！滚出来！”为首老者须发皆张，声音嘶哑。
“王八蛋！我们支持你把厉氏做大！你就这样把我们卖了？！”
一个西装男人失控呐喊，被保安推搡回来。
“厉俊臣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他一走了之，以后我们怎么办？现在厉氏还在停牌中，他说走就走！”
绝望的嘶吼在玻璃幕墙下回荡。
“不负责任的懦夫！”
“开门！给我们交代！”
矿泉水瓶砸在旋转门上，“砰砰”作响。保安步步后退，人潮汹涌，绝望和愤怒形成巨大涡流。
顶层，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隔音墙也挡不住楼下隐约的喧嚣。
吴秘书捧着平板冲进来，脸色惨白：“厉总！网上全炸了！”
“楼下股东超三百人！快失控了！”
“厉总，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