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椅子上,缓了好久。
如果一下子看完这本书,她感觉她可能真的就蒙了。
无数的想法在她脑中不停翻滚,半个小时后才大致将情绪缓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春生想要吃大饼,就算是死了能吃上一回大饼也满足了。
可是出去找大饼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人。
福贵被俘虏,最后回了家。
看的航景仪一阵子唏嘘,这就是人生么?到处充满了荒唐。
回到家后,他娘已经死了,凤霞因为高烧生病导致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了。
倒是有庆长得很好。
一家人过日子也算是过的不错。
到后面为了让有庆可以上学,不得已两个人只好把凤霞送人。
家珍身上也有了毛病。
好在最后还是把凤霞要了回来,这个也算是过的越来越好。
反倒是有庆,可以跑的特别的快。
不过福贵根本看不上,认为跑步就不是正经事。
对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帮助,根本不让有庆去练长跑。
种种对有庆的描述让下航景仪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好孩子。
听话,健康,爱护家人,懂事。
看着看着,心中就冒出了一种不会好的预感。
果然,有庆去献血了。
因为县长夫人生孩子大出血,有庆去献血。
医生不做人,明明在有庆都见坚持不住的时候,还继续抽血。
有庆倒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
被这个突入起来的刀子刀的措不及防。
只是瞬间,航景仪就哭了出来,潦草的抽取几张纸,不停的擤鼻涕。
眼圈红的不成样子,撇着嘴说的:“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死了!! 什么医生!!难道就看不出来有庆坚持不住了么!”
等到福贵赶到医院,医生第一句话就是:“你有几个儿子。”
“一个”
“你怎么就只有一个儿子”
这一刻,所有的讽刺都弱爆了。
如同一颗手榴弹在航景仪的脑子里炸开,全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神色有些呆愣,木木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你怎么就一个儿子。”这句话不停围绕着她旋转,挥之不去。
明明没有的温度的文字,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冰冷。
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为了救县长媳妇,对于那些穷人而言,就算是吧你的血抽干抽敬,抽的一丝也不剩在对他们这些医生眼里也是应该的。
一个儿子不够,别人还想嫌弃你的儿子不够的多。
航景仪是彻底说不出一句话了。
当看到县长是春生后,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脸色都有些白的可怕。
“命运到底是什么东西?害死他儿子的竟然是他战场时的战友,太可笑了。”
航景仪看着实在是太压抑,心中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只能靠在椅子上,任凭眼泪流下来。
对于命运,好像一切都是最难以琢磨的事情,楠木这个作者这一刻在她心里封了神。
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再也不愿意回想。
窗外本来巨大雨,本来已经小了,可现在又大了起来。
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是不是也预示着这个故事也是这样呢?
继续看下去,凤霞结婚了,和城里的一个偏头结了婚。
名字叫王二喜。
一家人好像什么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可以还是变了,终究如同这场雨一样。
让航景仪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可又想把这个故事的阶结局看完,她的心中实在是有太多想法。
二喜和凤霞结婚后,两个人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夫妻二人都是干劲十足。
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他们的生活只会比现在强,再差还能差到那里去呢?
一段时间后,凤霞有孩子了。
福贵的一家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不用再苦哈哈的过这种毫无希望的日子。
对于航景仪来说,她感觉故事的走向绝对不会的这样。
提前把卫生纸都准备好了。
果然,凤霞生孩子的时候死了。
孩子生了出来……可凤霞大出血……没了。
过了两个月,家珍也跟着凤霞一起去了。
他们都埋在有庆的旁边。
那个孩子……叫苦根。
家珍,凤霞,有庆,二喜,苦根。
此刻……所有人都齐了。
前面的出现的几个名字都完完整整的出现。
二喜带着苦根在城里干活,背着苦根,手上的活也不能松。
福贵经常往城里的跑。
就想苦根说的那样,对于福贵来说,城里仿佛成了他的家。
因为那里有人。
航景仪发出一声冷笑:“楠木是吧,我记住你了,就这样发刀子,非要把我的心刀成一片一片的才算好玩。”
十分的顺手的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去眼角的泪水。
撅着嘴,抽噎的继续往下看。
好不容易等到苦根大了一点,二喜在干活的时候的被水泥板子压倒……死了。
全身都成了肉泥。
这下,苦根没了爹。
全家只剩下福贵和苦根两个人相依为命。
刚好一点的日子重新回到了原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航景仪触不及防,呆愣了好几秒,不可置信的把那几个文字又看了几遍。
最后无力的靠在座椅上,眼泪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决堤,这下任由他随意流淌。
看窗外的大雨,越来越小,心中一阵的苍凉。
外来的高楼大厦,在她眼里仿佛变成了经过无数人的血泪才建成的。
一老一小,只有两个人。
他们的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啊。
看到最后一点
苦根也死了……
吃豆子撑死的。
这个原因……竟然是这个原因。
全家上下,这下只剩下了福贵一个人。
攒的钱最后买了一头老黄牛。
给那个老黄牛的名字也叫……福贵。
两个福贵相依为命。
这下那句话再这出现:“今天有庆,二喜的耕了一亩,家珍,凤霞耕了也有七八分田,苦根还小都耕了半亩”
让航景仪鼻子有开始地酸了。
自从看着这本书后,她机会都没有停过哭泣。
这些年都没流的泪水在这本书里面都溜了出来。
看向旁边的本,除了写下了一个疑问外,其他的东西什么也也没写下。
因为那个时候全心都扑到了书里的内容中。
深呼吸了几回后的,强迫自己静下心。
仔细想想自己一直以来的感受。
家珍明明可以在她父亲家过的很好,她父亲能够把家珍重新接回去。
到了闹饥荒的时候,舍着命省下的米也给家珍一部分。
足以说明家珍在她父亲那里很受宠。
可依旧带着有庆回去了。
航景仪都可以想象,没有跟着福贵回去的家珍一定的可以过的不错。
有庆也很有可能避免被抽血抽死的命运,凤霞在他姥爷,那一点点的照拂下。
也不会高烧导致不会说话,听不见。
可……没有如果。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那个时代。
只有你结婚了,其实也就默认你是这一家的人。
就连家珍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打心里认为自己生是福贵的人,死也是福贵的鬼。
所有不管怎么说,家珍都是回到她认为的家里。
以现在的视角来说,无疑是封建糟粕。
对于他们,这是刻到骨子里的东西。
就连现在乡下,很多人也还再生活在麻木中。
认为人到了年纪就必须结婚,不然的话就是不孝。
可现实是,不管怎么样的生活方式,只要可以让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的,那也就足够了。
如同家珍一样,在他爹家住哪有怎么了,能尽可能的让每个人都过的比之前强,难道不行么?
“哎,所有一切都造化啊。”
航景仪无奈叹了一口气。
对于福贵来说,他的命运一直都和时代紧紧联系在一起。
除了破产是他自己作的,其他每一件事情……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