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喻夫人走后,喻若晴笑吟吟地看着宋远文。

    “远文哥哥,请坐。”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许多。

    原本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一笑,让本就对她爱慕有加的宋远文更加心神荡漾。

    “哎,”他应了一声,眼底的心疼之色越发浓,急急问道,“听说喻若芸一回家就把你打了,可是如此?”

    提起挨打之事,喻若晴摇了摇下唇,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去。

    心中却暗骂宋远文不懂风情。

    虽然是事实,可这么说她,让她觉得好丢脸。

    可她的这个动作落在宋远文眼中,便是道不出的委屈。

    宋远文心疼得眼睛都红了:“这个喻若芸!我当年真是看错了她!本来我还因为退婚一事,对她有几分愧疚,却没想到,她就是个蛇蝎女人!”

    说完,他又兀自庆幸地小声说了句:“幸好我要娶的不是她。”

    喻若晴听着他的碎碎念,气得想翻白眼。

    但好歹是忍住了。

    几乎是扭头的那一瞬间,她便酝酿好了一切情绪。

    下一瞬,在宋远文面前,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顿时把宋远文惊得手足无措:“晴儿,你别哭啊。”

    喻若晴摇着头流泪:“远文哥哥,你别怪姐姐,都是晴儿不好。”

    “是晴儿占了姐姐的人生,是晴儿害得她入宫做奴,是晴儿抢走了远文哥哥,一切都是晴儿的错,远文哥哥,你不要怪姐姐,晴儿,晴儿这就把你还给姐姐,晴儿去庵里给做姑子,给姐姐赎罪……”

    她哭得梨花带雨,作势便要朝门外跑去。

    宋远文本就喜欢她得紧,哪里见得她这样说。

    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将人搂入怀中。

    “晴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可喻若晴哪里肯听他的,还是哭喊着要把宋远文还给喻若芸。

    宋远文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当即道:“我这就去和她说清楚!”

    “怎么了?晴儿,你怎么哭成这样?”

    下一秒,一个低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话落,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还是严厉地盯着宋远文。

    “喻大哥。”

    见来人是喻鸣谦,宋远文上前行了个礼。

    他们三人都可以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如今他就要做晴儿的丈夫,是以便以兄长相称。

    喻鸣谦对宋远文点点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喻若晴。

    他知道,远文对晴儿一片真心,自然不可能是他惹了晴儿流泪。

    喻若晴却抽抽搭搭着不肯说。

    宋远文心疼心上人,便道:“是令妹!因不满我退婚,把气都撒在晴儿身上,故而打了晴儿,晴儿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口口声声要道歉,将我还给喻若芸。”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退婚是我不对,可整件事都和晴儿无关,她若要怪,也该怪在我身上,何苦为难晴儿一个弱女子呢?”

    “那日她爽快答应退婚,我还当她是个洒脱之人,想不到,竟然背后使阴招!”

    这时候的宋远文,已经全然忘记了,他口口声声说的喻若芸的错,本就是他移情别恋之过。

    喻鸣谦皱了皱眉。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惹了晴儿啼哭,不想竟然又是与芸儿有关的事。

    看昨日芸儿动手的始末,他也听说了。

    坦白说,若是在过去,他一定会无条件地偏向晴儿。

    哪怕他知道,晴儿在其中说了些让芸儿不高兴的话。

    可在祠堂里跪了一夜之后,有些事情他想通了。

    芸儿也不是圣人,她确实没义务事事都原谅晴儿。

    而昨日,也是晴儿说了些刺激芸儿的话在先,又有爹娘偏袒晴儿,芸儿才动手打人的。

    相比起过去那个总是哭着解释的芸儿,他似乎也更喜欢现在这个芸儿。

    他有些不耐地挥手:“本就是你和晴儿委屈了芸儿,再者,祖母是芸儿最看重的人,你那日冲撞了芸儿,本也是你不对。”

    “这件事就罢了,日后大家都休要再提,远文,你只管好好爱重晴儿便是,芸儿那边……你就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宋远文和喻若晴顿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