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太君看着对自己旁若无人磕头的李凤佳，贯来慈祥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动容。
她从来都不是圣母。
面对这个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孙女出言不逊，下一秒就因为害怕自己前途尽毁而痛哭流涕的人，她没有半点同情。
一个人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哪怕在事后认错时，再怎么可怜，也不过是对她自己事情败露的后悔，而非真心实意的歉疚。
所以，这几个头，她受得起！
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日后传出去，有人说她故意拿年龄身份压一个小辈，她也一定要为自己的孙女讨回一个公道！
喻若芸也同样是一脸的淡漠。
李凤佳是喻若晴的狗腿子。
而这个狗腿子，今日分明就是冲着要她身败名裂来的。
甚至于，还想帮着喻若晴将宋霁抢走？
真是笑话。
就是她不要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让喻若晴这种人去染指了他！
这时，这边的闹剧已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每年冰会，都是京中少爷小姐们各自互相想看的好时候。
每年冰会结束，都会有不少世家公子贵女结下良缘，是以，各大世家也十分重视每年的冰会。
就是这一贯十分喜庆的宴会，竟然有人当众对一个老太太下跪，着实是新奇。
因着几人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高官之女，是以，不少人都认出了她们来。
黄念珍、慕染染等人更是羞得只恨不能低下头去。
她们不过是奉家中长辈之命，与国公府布施的大善人喻若晴打一下交道，怎么就沦落到这般万人指指点点的地步了？
一瞬间，黄念珍心中对喻若晴和李凤佳的不满越发深了几分。
原先她也与喻若晴交好。
只不过，后来发现此人时常阳奉阴违，心口不一，甚至又是十分傲慢残忍，故而渐渐与她远离。
想不到，果真一沾染上这人，她便要倒霉！
今日回去，她定要将此事好好说与父亲听，日后也免得再让她去捧喻若晴的臭脚。
而且，过去她也曾跟随父母和喻老太君见过几次面。
知道喻老太君最是个嫉恶如仇、赏罚分明的人。
若是喻若芸得她的好，却厌恶喻若晴，那么说明，喻若晴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
总归远离就是了，黄家也还没沦落到真的要去攀附巴结旁人的地步。
打定了主意，黄念珍看喻若晴的眼神也变了，甚至带上几分怨怼。
兴许是黄念珍眼神太过直白，喻若晴也察觉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黄念珍，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喻老太君不容质疑的声音传来。
“既然今日大家都在，老身便当着各位，说个分明！”
“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国公府这些日子以来，在城外的城隍庙里开粥棚布施一是，还请来了薛神医义诊，帮助穷苦百姓治病。”
话落，顿时有人附和。
“是，我们都听说了！”
“还是若晴小姐宅心仁厚，能够这般为国为民，就连圣上都夸赞了此事。”
“我们都挺家中父兄说过！”
围观的都是年轻人，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徒。
听到喻老太君的话，都少不得卖她老人家一个面子。
喻若晴双眼死死盯着喻老太君，本能地不想让她说下去。
因为，她有预感，接下来，这死老太婆说的话，会将她打入无尽的深渊。
可是，事到如今，她却连喊停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老太君双唇一开一合，揭穿了她费尽心思散播的传言。
喻老太君听到围观人说起喻若晴布施，忍不住冷笑一声。
“薛神医是我家芸儿，在风雪夜，冒着鹅毛大雪上雁荡山，请来为老身治病的，倘若没有芸儿及时寻来薛神医，我这把老骨头，早在半个月前便归西了！”
而她病情之所以会急转直下，就是因为喻若晴！
而今日，她胆敢在明知道自己也来了冰会的情况下，还散布谣言，分明就是想顺便把自己气死！
只不过，这种家丑，她暂时不便当众说出来。
毕竟，这喻若晴如今还是国公府名义上的女儿。
她的名声彻底毁了，对芸儿日后嫁人也没什么好处。
她可以不在乎国公府和喻若晴的名声，却不能将芸儿的置于风口浪尖。
是以，她只是冷冷扫了喻若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