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表面上并未与家中联系,可是实则,私底下却时常接济她的家人们。

    她以为自己将此事瞒得极好。

    却不成想,二小姐竟然知道了!

    絮儿的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是……”

    絮儿最是清楚喻若晴的性子,心中自是万分恐惧,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喻若晴见状却有些厌烦。

    她啧了一声,挥手是以柳儿制止絮儿的求饶。

    柳儿也拿不准自家小姐的意思。

    其实,关于絮儿私下里偷偷接济家人的事,她也撞见过几回。

    只不过,她从来不多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絮儿早就被她的爹娘拿了卖身为奴的死契,这辈子,不管是她,还是她以后的孩子,都只能给国公府做下人。

    按理说,这样的下人,是不允许再与过去的家人接触的。

    便是老爷夫人开恩,允许他们见面,却也绝对不允许让国公府里的下人,如同絮儿这般三天两头地接济外头的亲戚。

    这就是做奴婢的大忌!

    奈何絮儿的家人如同泼皮无赖一般,扰得絮儿烦不胜烦。

    可她也不过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也是个做奴才的命。

    她纵然知道,也无法帮助絮儿半点儿。

    是以,她装作不知道,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

    柳儿一边将絮儿扶起来,一边也担忧地看着喻若晴。

    絮儿满脸都是慌乱。

    她不敢承诺自己以后再也不见家人,因为,她的家人曾经威胁过她,若是不时常拿金银细软接济他们,他们就整日来国公府门口闹。

    到时候,国公府定会将她打一顿,然后逐出府。

    届时,还是他们来将她带回去,等随便养好了伤,便又卖一家去做奴婢。

    倘若年纪大了卖不出去,便直接卖到窑子里去。

    絮儿也是被吓坏了,又深知自己亲爹娘和亲哥的脾性,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济他们。

    可如今,自己事情已然被小姐知道,她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喻若晴有些不悦地皱眉:“本小姐何曾说要对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回答,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而且,还是个无赖的哥哥。

    絮儿见自家小姐生气了,不敢再求饶,只得点头应道:“是,奴婢是有个哥哥……”

    喻若晴闻言,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细细打量了絮儿一番,满意道:“你哥哥,与你长得可相似?”

    絮儿含泪摇头:“回小姐的话,奴婢长得像娘,哥哥长得更像爹。”

    那便是不十分相似了。

    闻言,喻若晴的表情越发满意了几分。

    这絮儿小时候长得可爱得紧,如今长大了些,五官也长开了。

    虽然算不得十足的大美女,却也娇俏可人,十分可爱。

    好在她从来不在乎外貌,也从来不在喻若晴跟前涂脂抹粉地打扮,整个人素净得很。

    是以,喻若晴对她的容貌,倒也没有十分苛责。

    反而还因为她长得赏心悦目,时常感觉满足。

    毕竟,倘若不是当年奶娘将她和喻若芸抱错了,那么,按照喻若芸过去的生活来看,她的原定命运,也是被人卖进某个达官贵人家里,做个人人欺凌的奴婢。

    絮儿的存在,不仅不会让她不爽,反而会时刻警醒着她,绝对不可以让喻若芸彻底留在国公府。

    她要用尽一切办法,让喻若芸彻底消失!

    而絮儿的亲哥,她曾经远远地看过一次。

    虽然是个无赖的性子,可看身形却是个高挑之人。

    这絮儿自己长得就不差,想来,她哥应当也不会难看。

    喻若晴勾唇,计上心来,对柳儿道:“把我的妆奁拿过来。”

    柳儿不明所以,听命去了。

    很快,便拿起喻若晴价值不菲的妆奁,轻轻放到喻若晴手上:“小姐。”

    喻若晴接过妆奁,在里头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一副过时的头面,和一对不常戴的叮当镯。

    “这些东西,你拿去替我换了钱,拿去给你哥哥买几件衣裳。”

    絮儿被突如其来的转弯弄得有些回不过神。

    惊讶地看着喻若晴:“小姐,您这是……”

    什么意思?

    不仅不惩罚她,还要给她家里钱?

    小姐莫不是实心疯了?

    只不过,这种话,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