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北羌人这些年来一直在试探大昭，可见亡我之心不死，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让他们直接灭国，或者，彻底一蹶不振。”
“而最好的法子，便是让这些前来骚扰大昭的先行部队带病回到羌地。”
“而今日提前来攻打凤府那帮人，肯定会先回去和那股‘商队’会合，因为今日退羌人的时候，我命家丁们在箭矢上涂了盐水和辣椒水，若是不及时处理，伤口一旦溃烂，必定痛苦而死。”
在听到喻若芸在箭矢上涂了辣椒水和盐水时，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凤老爷子更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夸奖道：“怪不得那帮北羌人只被咱们打了一会儿就跑了，竟然是这个原因！”
“芸儿，你果然好巧思。”
喻若芸笑了笑，倒是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是继续道：“所以，我以为还是沿用老办法，在他们反应过来依样画瓢之前，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这一次，我认为可以在箭矢上抹一些尸疰病人的排泄之物，能射中对方最好，若是射不中人也无妨，那些东西，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感染那帮先行部队。”
“与此同时，我们再兵分两路，去将浑河附近的粮仓烧了，没了粮草，又爆发小型瘟疫，他们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退回北羌。”
“而总有那症状轻的，能回到羌地，而北羌本就物资匮乏，是以……”
喻若芸越说声音越小。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法子实在太过恶毒。
然而，这灵感，还是她以前从前朝志里得到的。
前朝有一位天纵英才的少年将军，仅弱冠之年便立下了不世之功。
却被匈奴用这种阴毒的法子，感染了瘟疫，至此彻底陨落。
虽说北羌并非匈奴。
但这些年北羌人对大昭其实比之前朝的匈奴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用这种方法，虽然是可惜了北羌的百姓。
但是若是能因此换来大昭百姓的安宁，却也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她为何会在明知道缺德的情况下，仍然将这计谋说出口的原因。
话落，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一时竟不知道，究竟该说喻若芸这法子是精妙，还是残忍。
这法子哪里是缺德。
分明就是奔着让人家灭族去的。
见屋中人都久久不曾言语，喻若芸便知晓，自己这法子应当是不成了。
便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就说我这法子缺德，不到万不得已，还是……”
“就按你说的办吧。”
宋霁倒是先肯定了喻若芸的想法。
喻若芸顿时回头，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没想到，宋霁竟然会同意！
要知道，玉面阎罗虽然名声在外，却也不曾对犯人使过这么残忍的招数。
宋霁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昭与北羌世世代代的恩怨，也该就此了结了。”
他还是坚持，要么打到北羌人彻底对大昭俯首称臣，要么……就干脆彻底灭了他们。
永绝后患。
否则，要一直防着他们的小动作，也麻烦。
最后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而若是按照芸儿的方法，一击毙命。
对于大昭来说，则是不用花费一兵一卒。
何乐而不为呢？
凤老爷子却是有些面露忍。
可想到这些年北羌屡次来骚扰豫州百姓，也着实是让他有些头疼。
是以，他暂时并不表态。
而接下来，长风、红拂和红袖相继回来。
带来的消息，却彻底让他下定了决心。
长风较红袖和红拂先一步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一丝血气。
在对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拱手行礼后，径直走到宋霁跟前。
“主子，您猜得果然没有错，那几个人质的确有问题，是从小就生活在豫州的北羌人。”
“根据他们自己的交代，北羌王早在二十五年前与大昭一战失败后，就开始部署今日的计划，当年，也是故意选中了豫州这个地方，作为他们吞并大昭的第一关。”
对此，宋霁毫不意外。
因为，这些猜测，从方才和喻若芸的分析中，他便猜了出来。
芸儿虽然从小受困于乡野、后又被迫入宫为奴，可是，她的聪慧机敏，却仍旧能弥补她在各种知识方面的不足。
今日的反击，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