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去京城功败垂成，那就……
把她和茯苓葬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喻若芸忽然勾唇一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苍凉。
宋霁和三个丫鬟闻言，也都沉默地应了。
几人一起在茯苓的墓前站了一会儿，便再次启程。
因着这一去实在是重要，所以，宋霁让刘大人安排了许多官兵人手，不光是为了护送他们一行人，更是为了保护北羌王。
北羌王和羌琨、羌研一同进京。
事关两国邦交，万事都必须小心才行。
……
而另一边，长风早就到达了京城。
只是，当他得知自家主子发到京城的第一封信还没有送入皇宫之后，他便暂且等了下来。
不光和红袖汇合，见到了李嬷嬷，也听到京城里的流言。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来，这定然是喻若芸的手笔。
只不过，他心里倒是并不觉得喻若芸这么做，有所不妥。
若是事情落到他头上，他恐怕不会如同喻大小姐这般迂回。
只会采取更直白的方式。
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手刃了仇人。
好在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侍卫，并没有对主子的事情和做法置喙的权利。
反而是在等候事情进展的时候，偷偷去帮忙摸清楚了国公府如今的情况。
这不光是为了自家主子，也为了……未来的少夫人。
好在，就在喻若芸等人进京的当日，长风终于收到消息。
主子的第一封信，已经送到了昭景帝的御书房里！
长风知道，时机到了。
于是，当夜，昭景帝在一众折子中，看到了宋霁从豫州发来的信报。
得知那北羌包藏祸心，意欲图谋关东十四洲，希望陛下能够下令出兵，大军压境，灭了北羌。
“什么！区区羌族，安敢犯我大昭！”
昭景帝气得狠狠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威严的脸上俱是山雨欲来之色。
候在一旁的陈鸣，也被昭景帝的动作吓了一跳。
“陛下，出什么事了？可是北羌又想卷土重来了？但我大昭这些年来，一直在与南边的苗疆和百越等地作战，加上今年江南又出了水灾，若是再与北羌打，只怕是……”
陈鸣的话，让昭景帝也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
北羌赶在这个时候进犯大昭，不也是算到了这些年，大昭实在是疲于与周边的小国打仗。
若是再转而去对付北羌……
那大昭便是群狼环伺。
时间久了，难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昭景帝缓缓坐了下来。
眉眼间也在一瞬间染上了几分疲惫之色。
“陈鸣，替朕拟旨，让宋霁不可轻举妄动。”
“等到……”
说到这里，昭景帝半晌无话。
等到什么呢？
大昭自从传到他的手里之后，周边的小国便屡屡进犯不止。
虽然尚且还有先皇留下的余威，可是，那帮蛮夷小国，到底是不如对先皇那般尊敬自己这个大昭的皇帝了。
而北羌这边……
也只能是让宋霁尽量温和应对，切莫再起两国纷争。
否则……
他这个皇帝，恐怕以后就无颜下去面对先皇了。
陈鸣见迟迟没听到昭景帝的下一句话，不解地抬眸看向昭景帝。
恰好这时，昭景帝也抬起锐利的眸子，瞥了陈鸣一眼。
“陈鸣……”
他刚刚下定决心准备开口，让宋霁去谈谈与北羌商贸上让利几分，去听到门外有小太监通禀：“陛下，豫州有重要情报。”
又是豫州！
昭景帝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就连陈鸣，方才也从陛下的口中，得知了豫州面临着被北羌人侵犯的事情。
手中的毛笔几乎要拿不稳。
“陛下，按照这信的时间，只怕，只怕是……”
“闭嘴！”
昭景帝厉声喝止了陈鸣接下去想说的话。
陈鸣想说什么，他心中清楚。
但是，他不愿意就这么相信！
见里头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小太监又拔高声音喊了一声：“陛下，陈公公，豫州有重要情报……”
罢了，该来的总归会来。
昭景帝闭了闭眼，朝陈鸣挥挥手。
示意他赶紧去把消息带进来。
陈鸣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片刻之后，又捧着一封插着鸡毛的信件，小跑着回来。
“陛下……”
“念吧。”
昭景帝捏了捏眉心，声音透出疲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