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喻若芸疲乏地挥了挥手。
今日从宫里回来，虽然并皇宫距离国公府不算太远，相比起上一次，自己拖着浑身的伤，在雪夜里走路回府，乘坐马车也还算轻松。
但这一次到底是伤势太重，路上又和喻夫人、喻鸣谦做了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她确实是有些累了。
柳儿倒也干脆。
更知道自己本来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并不适合在外头待太久。
否则，势必会引来自家小姐的疑心。
所以，她对喻若芸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澄碧院。
柳儿走后，连翘等人也都重新走了进来。
“小姐，柳儿说什么了？”
半夏最先沉不住气。
喻若芸却并没有理会半夏，而是瞥了一眼房梁的方向。
红拂和红袖便径直从房梁上飞身下来。
“她说的可是属实？”
喻若芸直接问红拂。
她是派了红拂每日去烟霞苑里守着看看情况。
只不过，恰好也因为喻若晴不在府上，红拂这时候自然也并未在烟霞苑。
红拂直接承认：“是，方才喻二小姐出去，就是去清风埂杀了李家小姐，属下进去看了李家小姐的尸体……已经被火蚁咬得浑身青紫浮肿，完全看不出模样来，至于开福寺换命……也确有其事。”
“好。”
喻若芸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而其他人，虽然并不完全知晓自家小姐的用意，但是听到红拂的话，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点什么来，都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喻若芸。
李嬷嬷更是气愤：“那个小白眼狼想害您啊，小姐！”
喻若芸笑着摇摇头：“她能做到再说吧。”
“可是她都用那样的方法害死了李凤佳！”
只是听红拂这么简单一说，李嬷嬷心里都害怕得不行。
更是不敢想象，若是这样阴损的法子，被喻若晴用在了自家小姐身上……会是怎样的惨烈！
李嬷嬷从年轻时就一直跟随着喻老太君。
知道老太太这辈子最心疼、最在意的，就是大小姐这个亲孙女。
所以，她和其他丫鬟婆子的愿望不一样。
和老太太一样，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大小姐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是以，便是不能复仇也不要紧。
只要活着，哪怕是永远离开京城……她也愿意！
可是，她更知道，若是不让小姐报仇，小姐就算是离开了京城，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也是不会开心的。
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她一步步看着大小姐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在走着。
见李嬷嬷满脸担忧，喻若芸冲她露出一抹微笑来：“李嬷嬷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且不说如今我已是皇家公主，她想要动我，总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住贵妃娘娘的怒火，便是她真要算计我，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脑子。”
不是她嫌弃。
这些年，是她太在乎亲情，太渴望得到家人的认可和宠爱。
才会在国公府里，日日挣扎着，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点点夺走。
甚至，就连祖母也……
可是，当她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里面跳脱开来，便能看出来，喻若晴那些小动作和小计谋，有多么拙劣，多么幼稚。
可笑，她就是被这样一个蠢货，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今，她不在期待从国公府里任何人身上得到爱。
相反，她只想让国公府的每个人都付出代价。
那些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喻若晴那些周密的陷害和算计，在如今的她眼里，就仿佛她幼时乡下住的院子外头的篱笆。
稀稀拉拉，全是漏洞。
若是她还会折在这样的人手里，那她才是不配让祖母用命来换自己活命的机会。
见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嬷嬷原本还想再劝，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老奴也只是担心您，您心里有数便好。”
说着，李嬷嬷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喻若芸的伤口。
喻若芸心里暖暖的，对李嬷嬷扬起一个微笑：“李嬷嬷，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