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上前，蹲下-身，想要扶起喻若芸。
可喻若芸却只是留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仿佛，在即将到达生命的尽头时，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喻鸣谦忽然觉得心头一窒。
懊悔和愧疚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芸儿……”
“不，我是哥哥啊！你看看我！”
喻鸣谦心中酸涩难当，抱起喻若芸的脑袋，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腿上，眼泪混合着鼻涕就这样流了出来。
她费力地别过脸去，不愿意将任何实现落到他脸上。
弄秋和兰贵妃也围在喻若芸身旁，二人俱是哭得满脸是泪。
喻若芸看着二人，艰难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母亲，弄秋……姑姑，别为我伤心，我……咳咳……”
喻若芸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血。
看得喻鸣谦目眦欲裂，大声喊着：“芸儿！芸儿！”
他的声音也吸引了正在殴打喻若晴的喻夫人。
闻言，喻夫人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紧，扯得她胸腔一抽一抽的疼。
“芸儿……”
喻夫人丢下喻若晴，跌跌撞撞地回头，去看喻若芸。
当她看到喻若芸那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挣扎在生死线上！
便是上次的宫宴，芸儿中刀时，距离自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加上当时人多眼杂，又有太医在第一时间过去帮芸儿疗伤。
是以，上次的冲击力远远不如这一次。
喻夫人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破碎与绝望。
她的女儿。
她刚刚才发誓，要好好保护、要好好宠爱一辈子的女儿！
怎么这会儿就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了呢？
喻夫人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只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耳边，再次传来了喻若晴那得逞的笑。
“哈哈哈哈……喻若芸，你活不了了！”
“国公府的嫡长女，只能是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若是不回来，国公府不会出这么多事！苦难，也只需要你一个人受着！”
“你为什么不认命！你就是一个野种！贱人！”
“今日你总算是要死了，我的心愿也完成了！”
“以后，我会是整个京城里最尊贵的贵女！首辅夫人的位置，也只能是我！”
然而，这一次，无论喻若晴说了多少过分的话。
都没有人来给她一耳光。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喻若芸身上。
少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了下去。
这时候，随行的太医才姗姗来迟。
然而，这个时候，喻若芸已经无力地垂下了手。
一双眼，也闭了起来。
“芸儿！”
“芸儿！”
霎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呼唤着喻若芸的名字。
然而，没有回应。
太医见到禅房内的情形，也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连忙过来查看喻若芸的情况。
最后，还是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公主……没了。”
“轰”的一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明明太医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落在每个人耳中，却是那样的沉重！
“不！芸儿！芸儿！”
其中，以喻鸣谦的呼喊最为大声。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用力将人搂入怀中，绝望地嘶吼着。
“不——”
他的妹妹，那个为了他，不惜冒雪上山求医的亲妹妹！
他亏欠了那么多、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补偿的芸儿，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喻鸣谦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时候，太医的声音再度传来：“曲妃娘娘还有呼吸！快！快来人，救救曲妃娘娘！”
然而，太医的话并未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喻若芸身上。
无奈，太医只好悄悄喊了两个锦衣卫，将曲妃抬到床榻上，用随身带的金疮药给曲妃暂时止了血。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都并不太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毕竟兰贵妃娘娘和曲妃娘娘虽同为曲家女，但关系并不好。
不管是过去曲妃娘娘受宠时，还是如今兰贵妃娘娘受宠，二人必然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