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她不是那个她
而心里最软的那个地方—早就被她带走了。
孟锦凡。
他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浮现那个名字，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越想越痛，越痛越清醒。
她离他越来越远。
而她离那个叫“杜子玉”的人，越来越近。
他没资格阻止。
可他心里还是酸得像被刀剜。
—
与此同时，孟锦凡此时正在一家小咖啡馆里，和浩博项目组的合作人做第一次面对面非正式沟通。
对方是个四十出头的女高管，说话干脆利落，语气不疾不徐，看得出是个老练又难以糊弄的人。
她们聊得很顺，内容没有涉及任何商业细节，全是态度与立场的确认。
“我听说你和叶家关系……挺复杂的！”对方笑着说。
孟锦凡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不复杂，我是他遗孀！”
“遗孀也能回场子，真挺不容易的！”
“是！”
“那你不怕？”
“不怕！”
“为什么？”
她抬眼看她，神色平静如水：“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一个什么都没了的人，才是最自由的！”
对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够狠，够稳！”
“以后有什么麻烦，记得提前说一声！”
“我不喜欢临时替人擦屁股，但愿意帮一个不撒谎的人！”
孟锦凡笑了笑：“谢谢！”
她没有多说。
她现在知道，真正能决定她命运的人，不会在家族的饭桌上，不会在丈夫的背影后，不会在长辈的庇佑下，而是在这些说着话不带情绪的圈内人眼里。
她只要稳得住，就能走得远。
她走出咖啡馆，阳光晒在身上，秋天的风拂过脸颊，她把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轻轻握了握。
口袋里，是杜子玉昨天托人送来的那只老旧的钥匙扣。
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个锁，后来断了，他修好，悄悄放在她书包里。
她一直没丢，虽然很多年没拿出来过。
她看着街对面车来车往，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他们躲在那条破巷子里看流星雨。
那时候他说：“你以后想去哪儿？”
她说：“不知道啊，随便！”
他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笑：“你没主见！”
他说：“我有—我的主见就是你！”
她以为他是随口说说，没当真。
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
他守着这句话，等了她整整十年。
而她，却在别人的谎言里，困了三年，错过了三年。
她闭了闭眼，眼里酸涩。
可她知道，不能哭。
她已经走在自己选的路上了，不能软，不能退。
她要赢。
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证明。
只是为了她自己。
为那个曾经傻傻等着一个说“我养你一辈子”的男人的她。
也为那个后来独自守着骨灰盒、在夜里一点点熬出骨头疼痛的她。
她不再等谁来拉她。
她自己走。
一步也不回头。
一步都不让。
午后两点，阳光正好。
叶家别墅后院的草坪刚浇完水，空气中泛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味道，秋日微风带着几分清凉，拂过树梢时，掀动了走廊边垂落的白纱帘。
叶泽昌坐在三楼阳台的藤椅里，膝上放着一本资料，但他一页都没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