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终未回头
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会不会早就认了这张脸，彻底把自己活成“哥哥”。
可偏偏是她。
偏偏是她还活着，还在他身边，却不再是他的了。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按住洗手台边缘，手指发白。
他不会放弃。
他什么都想要，他不是圣人，他可以妥协、可以让步、可以等她冷静，但他不可能放手。
她是他的。
他认定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就算她现在不爱他了，就算她转身走了，他也要追。
不是争输赢，是他想要的，从来就没学过放弃。
她现在身边是杜子玉？是那个从小守着她、现在默默帮着她的青梅竹马？
他查过。
他当然查过。
杜子玉这些年做得滴水不漏，低调、干净、不出风头，却在最合适的时候替她补上了所有缺口—资源、人脉、保护、信任。
她在走出深渊的时候，每一步都有他在背后撑着。
他不是没恨过。
可他更恨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
可这并不代表他认输。
杜子玉有十年陪伴，她有三年哀痛。
他有他们之间的全部记忆。
那些深夜里她窝在他怀里哭的样子，她撒娇要吃糖时亮晶晶的眼睛，她病了躺在床上说“你别去上班陪我一天”的软声软气……
那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细节，都是他和她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过去。
她可以忘，他不会。
他从来都不信什么“时间能抹平一切”。
有些爱，是你只要见她一眼，就一生都忘不掉的。
他就是这样。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他面前，他就不能不爱她。
这不是贪心。
是命。
—
与此同时，孟锦凡正在车里。
她刚从项目小组的初审会上出来，整个人冷静、有序，没出一点差错。
所有流程她都走得极标准，连合作方的女助理都忍不住在她离开时低声感叹了一句：“孟姐是真的稳！”
她听见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她坐进车里，关上门，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今天不算累，可她就是觉得—身子一阵阵发空。
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工作。
是因为她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空着，像个洞，平时用事填着不觉得，一旦安静下来，就会疼。
她不愿意承认，可她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只是那份感情，不够她再去走一遍了。
她想起从前的很多事。
他陪她去寺庙许愿，她问他求了什么。
他说：“我希望我们一辈子别吵架！”
她当时笑着说：“不可能！”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他说：“你说什么都对！”
“就算吵，也你赢！”
她那时说：“好啊，那你以后不许让我哭！”
他说：“你哭我就下跪！”
现在想起来，那些承诺都太轻太浅。
不是他不想实现，而是他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她再也不愿相信的人。
她现在不会再要什么承诺了。
她只想平静地过日子。
自己决定每一步，自己掌握每一份情绪，不被爱裹挟，也不被恨拖累。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亮起，光影拉长，照在她身上，仿佛岁月都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