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远方无归期
“你像！”
“哪像？”
“你从来都是硬撑着的人，可撑着撑着，你也成了你该成为的人！”
她转头看他，眼睛有些泛红。
“我很怕！”她说：“不是怕爱，是怕再一次把自己丢进去！”
“我不会让你丢进去！”他说：“你可以慢慢靠，靠得不稳我会提醒你，撑不住我会接你。
可你要知道，这一次你不是在孤军奋战！”
她喉咙发涩，低头看了看脚尖，没有说话。
“我们不需要像从前那样了！”他继续说：“我们可以用新的方式重来一遍！”
“不是继续过去，是重新开始！”
“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骗你自己！”
“你心里还有期待！”
她抬头，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我会给你时间！”
“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做出决定！”
“你只要知道，我就在这！”
“哪怕你走得再远，回头的时候，我就在！”
她闭上眼，一滴泪终于滑下来。
这一滴泪，不是委屈，不是崩溃。
是释怀。
是她终于承认，她并不是真的坚不可摧。
她也有软的地方，也有累的时候，也渴望被谁稳稳接住。
而他，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不问她去哪，也不催她回来的人。
他只站在她的世界边缘，用最温柔的方式，等她靠近。
这一天，他们什么都没决定。
只是从画展出来后，在街边小巷的一家餐馆里吃了一顿面。
她坐在窗边，他替她剥虾，汤面不热也不凉，味道刚刚好。
她说：“你剥虾剥得真熟练！”
他说：“我怕你咬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致了？”
“你走之后！”
那一瞬，她眼角一动，却没说话。
他们吃完面，她说：“我送你吧！”
他说：“换我送你！”
她没拒绝。
她不是妥协。
是她终于明白，有人愿意陪着自己，是一件值得被允许的事。
这一次，她不再只是一个人了。
她还有自己，还有未来。
也许，还有他。
晚风裹着夜色落下来，城市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街边的树影被拉得很长，落在路灯下的那一瞬显得柔和又漫长。
车缓缓停在叶家别墅门口时，孟锦凡正靠在副驾驶的车窗边，眼神落在前方的铁艺门上。
杜子玉没说话，只是把车熄了火，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她侧脸发呆的模样。
“到了！”他说。
她点点头，没有马上动。
两人之间的空气很静，不是压抑的沉默，而是一种近似安然的平静。
她在和自己告别，也在和从前的生活说再见。
她知道她迟早要回到这个屋檐下去面对那个她曾深爱、曾痛彻、也曾无数次在心里杀死过的男人—叶泽昌。
她没办法逃避。
不是不想，是她明白，有些事就算再难，她也得亲手收尾。
“你要我陪你进去吗？”杜子玉问。
她轻轻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
“我就在这儿！”
“我知道！”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纠结，也没有期待，有的只是把沉淀了多年的信任重新给出去的勇气。
她推开车门下车，脚步不快不慢，像是每一步都走得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