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灯下写别辞
而她最想说的那句，是：
“我不是鼓励大家变得坚强！”
“我是希望大家不要再害怕软弱！”
“你可以哭、可以怕、可以跌倒！”
“但你一定要知道—你有权选择自己！”
而就在她进棚准备时，叶泽昌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高挂的那块巨幅广告牌。
上面是孟锦凡。
她身穿白衬衫，淡妆，眼神平静自信。
广告文案是那句话：
【我不需要原谅，也不会再沉默！】
他眼底泛起一点涩意，半晌才抬手盖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终于承认了一场彻底的溃败。
他失去她了。
不是那种还能追回来的失去，而是—
她已经走出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节目结束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录音棚外的天空泛着微蓝的暮光，远处的云被斜阳染得发红，像一层翻滚着的火焰。
工作人员在整理设备，主持人也刚解下话筒，仍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
“孟小姐！”她轻声说：“我从没见过谁，在谈起痛苦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
孟锦凡微笑：“因为真正的痛苦，从来都不是用来讲给别人听的！”
“那您刚刚说的那些……”
“是我选择放下之后留下来的骨架。
不是为了博得谁的同情，也不是为了证明我比别人勇敢！”
“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也正被那种痛苦困着！”
“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人觉得我伟大！”
“而是想告诉她们，真的可以走出来！”
她的声音轻，却字字入骨。
主持人没再说话，只对她轻轻点头，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尊重。
录音棚出来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孟锦凡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穿过人群，步伐轻快又安静。
她没有安排专车，也没有让助理跟着，杜子玉曾坚持要派人，她拒绝了。
“我想试试一个人走夜路是什么感觉！”她那天这样说。
“不是苦！”她笑着看他：“是我现在不怕了！”
她拐进附近的一家老咖啡馆，要了一杯热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家店是她三年前住在这附近时常去的地方，后来她搬进叶家别墅，从未再来过。
而今天，她想看看这个地方还在不在。
还在。
甚至连装潢都没换过，墙角那盏老旧的金属立灯还是会在她靠近时亮起。
她坐下没多久，咖啡就送来了，杯沿冒着热气，空气中飘着一股熟悉的焦糖气味。
她端起来轻轻吹了一口，喝了一小口，嘴角漾出一点几不可察的笑意。
熟悉的味道。
像旧日子忽然从灰尘里翻出，拍干净后坐回她面前，不再咄咄逼人，只轻轻地陪着她。
她喝着咖啡，刷着手机，一条未署名的短信弹进来。
【你现在在的咖啡馆，是不是叫卡门街17号？】
她怔了怔，眼神收紧，手指微微一紧，片刻后，回复。
【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回得很快。
【三年前你点的最后一杯咖啡是焦糖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曲《cir de ne》。
那天你哭了很久，戴着鸭舌帽，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