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碎影重叠
她甚至不再需要回头看他一眼。
他本可以放下这一切。
可他做不到。
他坐回办公椅上，盯着桌上的资料，像盯着某种慢慢蚕食他耐心的毒虫。
他以为自己早就彻底丢掉那个身份了。
可当他亲眼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护着、挺身而出站在舆论风口时，他那种原始的占有欲却一寸寸复苏。
他不甘。
不是不甘她成功，而是不甘那个成功的她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他拿起座机电话，拨了内线。
“陈特助，让公关部门重新整理关于‘f基金’和‘杜氏资本’近期的合作文件，特别是资金走向和项目交叠部分！”
“如果存在法律灰区，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另外，把‘孟氏旧案’相关的存档也调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我不管她现在有多耀眼，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站在聚光灯下，不是因为她天生就配！”
“是因为我们……曾经给过她这一步的土壤！”
与此同时，孟锦凡坐在自己的车上，看着窗外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像是有人用一根极细的毛笔，在夜色里勾出一道道光线。
她刚刚结束一场见面会，一位年轻的女创业者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说：“孟总，我就是看着您的事例撑过来，现在我也在准备启动自己的平台！”
她没说太多，只是认真地听，点头，鼓励，留下一句话：“你一定行的！”
这些日子，她听过无数人对她说“你给了我勇气”，可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在给谁力量。
她只是在努力地不辜负自己。
车缓缓停在她现在住的那套顶层公寓楼下。
她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倚在车门边，仰头看着城市的天幕。
身后的夜风带来一丝丝寒意，她却没有合上风衣，只是闭了闭眼，让那些夹杂着灰尘与喧嚣的风，从耳边掠过。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睁眼。
是叶泽昌。
他一身灰色长外套，目光在灯下落进她的眼中，沉得像夜。
“你怎么在这？”
她语气不冷不热，眼神波澜不惊。
“等你！”
他说得直白，不带任何绕。
她转身准备进楼，他却叫住她：“锦凡，我们谈谈！”
她站定，没有转身，只淡淡回了一句：“我和你之间，不需要再谈什么！”
“我不认同！”他的声音低沉：“你曾是我的妻子！”
“是‘曾经’！”她强调：“而我现在，早已不是当年的孟锦凡！”
他一步步靠近：“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能否认—你现在做的很多事，都是你从叶家学来的！”
她猛地回头，看着他。
眼中不再是愤怒，而是彻骨的冷。
“你觉得，我能有今天，是因为叶家？”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她轻笑一声：“叶家教会我的东西只有一样！”
“—就是忍！”
“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忍你顶着你哥哥的名字，和我夜夜同床却不敢让我看清你是谁！”
“叶家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站在光里却看不见光！”
她一字一顿，声音如刀锋。
“如果我今天还有什么本事，那是我自己从那一地烂泥里，一寸寸爬出来学的，不是你们‘叶家’施舍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