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冰封之上
“我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你了？”
他说完，笑了一声，像自嘲，又像解脱。
可他眼角那滴落下的水光，却再也藏不住。
当孟锦凡从楼下那一群话筒与闪光灯中穿过，走入车内合上车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才仿佛终于安静下来。
司机没有说话，透过后视镜小心看她一眼。
她只是略略偏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去公司！”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笃定。
车窗外的街道已经开始通勤高峰，人来人往的街角、红灯前等候的行人，和她隔着玻璃一道一道地掠过，像是隔着无数个世界的生活，每一个都在奔走、挣扎、向前。
她靠在椅背上，眼帘轻阖，指尖缓缓摩挲着掌心的掌纹，像是回忆，又像是在重建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她的手机在包里安静地躺着。
她知道，在那上面一定还有很多条未读的新闻推送，还有杜子玉、顾姐、团队的消息—可是她现在不想回。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不应对舆论，但她也明白，所有人的热议与猜测都只是某一瞬的喧哗，而她的生活，她所承担的一切，从来不应该围着别人的情绪打转。
就像当初所有人都说她“攀高枝”“靠婚姻翻身”时，她没回应。
她也不会因为现在有人把她捧上天，就真的觉得自己“伟大”了。
她不过是在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过她想要的生活。
保护她想保护的自己。
公司楼下，保安和前台早已得知她今天会来，一见她便立即迎上，恭恭敬敬：“孟总早！”
她笑着点头，没有刻意保持什么距离，也不再谦卑地低头如过去那样藏起自己。
她明白，尊重，从来不是等别人给，而是你首先得让人知道—你自己认定了你是谁。
电梯里，她独自站着，几乎一整面镜子都映着她的身影。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一身深灰西装，没有亮色，没有珠宝，只是清清淡淡，却自有一种凌厉的风骨藏在骨节里，任何人看上一眼都知道—她是主场的人。
她想到昨天晚上，杜子玉发来的那句：
【你是主角了！】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是等你回头！】
【是等你登场！】
她那时没回。
她只盯着屏幕出神，过了许久才打下一个“嗯”字。
因为她明白，这场人生，从不是为了谁而开始。
哪怕她深爱杜子玉，哪怕她从心底感谢这个男人一直未曾离开，她也不能因为爱情就放下脚下的步伐。
那不是她了。
那只是另一个，换了剧本却依然妥协的“孟太太”。
上午会议结束后，她站在办公室窗边，望着外面的天色。
顾姐发来一条信息，说已经收到可靠消息，叶泽昌亲自牵头组建了新的项目小组，目标就是截断f基金的某些城市合作资源。
她只回了一句：“让他们试试！”
没有愤怒，也没有咬牙切齿。
她已经不需要愤怒了。
她太清楚，叶泽昌动手，不完全是因为宋云涵的压力，也不只是商业利益的角逐。
他是在报复。
也是在挣扎。
他还想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