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冷风如旧
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神情紧张，双手捏着自己印的创业企划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孟总……你、你能不能给我五分钟？”
“我没有学历，也没有人脉，但我很想……开一家专门收养流浪猫的咖啡馆！”
“我知道这个项目看起来没利润，也不‘商业’，可我真的不想放弃！”
“我不想一直被说‘你撑不起’！”
孟锦凡停下脚步，看着她那双满是倔强和忐忑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个刚刚从江城大学毕业、被叶泽洋说服放弃第一份投资银行offer的她，也是拿着一份计划书在客厅里翻来翻去，却始终没有勇气递给家中那些只关心“联姻”、“门当户对”的人。
那时候，她也被说过。
“你这种女生，太想赢了会没人要！”
“你聪明没错，但别太咄咄逼人！”
“将来还不是嫁个好人家，就别太辛苦自己！”
她走过来，就是为了让这些话，不再成为未来世代的女人脚下的绊马索。
于是她轻声开口：“我给你十分钟，不止五分钟！”
女孩一怔，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递过来的企划书皱皱巴巴，纸张边缘还有些被雨水浸湿的痕迹，但孟锦凡接过时，却比看一份高端项目还认真。
看完后，她只问了一句：“你真的准备好为这个坚持下去了吗？哪怕以后会很累，可能赔钱，也没人支持你？”
女孩点点头，眼泪已经落下来，却用力咬着牙笑着说：“我准备好了！”
孟锦凡笑了：“好，那就开始吧！”
“不在别人眼中，而在你自己脚下！”
她把那份企划书还给女孩，郑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不需要别人定义你成功的模样！”
夜归时，她在车上闭着眼休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女孩说“我不想放弃”的那句话。
她想起杜子玉，想起自己那些年一边压抑一边逃避的日子，想起曾经她也有过“想放弃”的念头。
她太明白那种“我可能不够好”的自我怀疑。
但也正是因为太明白，她更坚定—她不能停。
这条路走下去的人越多，未来才越不会只有一条叫“依附”的选择。
司机轻声说：“孟总，到家了！”
她睁眼，下车，灯火从天花板落下，她抬头，望着夜空中微弱的星光，心里很静。
手机在这时响了一下，是杜子玉。
【你今天的演讲，我看了！】
【你总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她盯着那行字，没急着回，只是过了一会儿，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问我长大想做什么吗？”
“我那时候说，我想开一家书店！”
“你笑我，说我不够‘野心’！”
“但其实，我想要的不是多大名利！”
“我只是想做一个，有人能记住的自己！”
“现在我做到了！”
“不是因为有了名字，而是我终于不是别人的谁了！”
“我就是我！”
她说完，把手机收好，推门回家。
门锁咔哒一声。
她合上门的那一刻，外头的风也停了。
夜越深，屋内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