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寂静长夜
她盯着那串号码看了一会儿，接起。
“喂？”
那头传来的是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
“弟妹！”叶泽昌的声音不紧不慢。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肯把我彻底拉黑！”
她没说话。
“你现在的形象，再完美，也躲不过人言可畏。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我手里可不止一两个当年你叶太太时期的账本！”
她语气冷淡，淡得像风吹落叶：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他低笑。
“我要你回来！”
“只要你回到叶家，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可以亲自担保！”
“你现在一心扑在你那些女人身上，有意思吗？”
“你做再多公益，也改变不了你曾经是我弟媳的事实！”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界已经忘了你是谁吧？”
孟锦凡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刺人的冷笑，而是一种从容的、带着深深疲惫之后的释然。
“你说得对！”
“我这一生，永远都摆脱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我曾是你弟弟的妻子！”
“但你忘了！”
“你—是杀了他的人！”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
她的声音轻，却字字清晰：
“我活得再好，也不是为了掩盖过去！”
“而是为了证明，即使经历了你们那样的践踏，我也照样能站起来！”
“我不是逃过去！”
“我是赢过去！”
说完，她挂了电话，毫不犹豫。
夜色彻底落下。
她站在楼顶，望着远方万家灯火，心里没有悲，也没有怨，只剩一片冰凉后的寂静。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杜子玉。
这一次，她接了。
“怎么这么晚？”
“你不睡，我也不睡！”
她轻轻笑。
“你现在越来越像我了！”
“我一直都是像你！”他语气温柔。
“只是你以前看不见！”
“那你现在，还愿意看见吗？”
她轻轻靠在栏杆上，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风里：
“我……想看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然后响起他深沉的声音：
“那就看见！”
“我一直在你眼前！”
她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抬头看向夜空，乌云逐渐散去，露出一点星光，微弱却倔强。
她知道，从这刻起，她真的不再是过去的孟锦凡。
她终于，彻底活成了自己。
那夜的风吹得格外清晰。
楼顶的风有些凉，孟锦凡站在那张金属围栏边，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手心却始终握着手机，没有放开。
她不再说话，只听着电话那头杜子玉沉稳的呼吸声。
那种安静而稳定的存在感，仿佛透过冰冷的电波，穿透夜色，将她笼住。
她忽然低声说。
“子玉，如果有一天我彻底倒下了，你还会在吗？”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回应，久到她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直到他缓慢而坚定地答。
“我不会让你倒下！”
不是“在不在”，而是“我不会让你倒下”。
那句承诺里，没有任何浪漫，没有任何煽情，甚至没有用“爱”字，却让她鼻子猛地一酸。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她知道，有些话，他永远不会重复第二遍，但说一次，便足以信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