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别两宽
“你累了吧！”他说，声音低而温。
她没有回答。
可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倦意，像是一场拉扯太久的跋涉，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片刻后，她终于直起身，慢慢后退一步，低头轻轻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下摆，眼神恢复了那种他熟悉的沉静。
“我现在不能倒！”她说。
“后面还有很多事！”
杜子玉望着她，点头。
“你可以不倒。
但你不需要一个人扛！”
她看着他，神情一时复杂，说不清是动容还是防备。
“我会习惯的！”她说。
“不是习惯孤独，是习惯，有你在！”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杜子玉听得很清楚。
那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应。
不是退让，也不是感激，而是一种慢慢松开的信任。
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激动，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像是接受一份她费尽力气才愿意交出的柔软。
“发布会之后，我可能要出趟国！”她忽然说。
“是女性国际创业联席会议，f基金那边希望我作为代表出席！”
杜子玉点头。
“去吧。
你该站上那个舞台！”
她微微一怔，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你不问我会不会累？”
“你会！”他顿了顿。
“但我也知道你不会说！”
她忽然就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眼眶泛酸，她别过头，望向窗外夜色深处。
“锦凡！”
“嗯？”
“你不需要让我担心！”他说。
“但你可以让我陪你！”
她眼睛红了一瞬，还是没说话。
他们离开会场时，已经临近午夜。
楼下的广场空无一人，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灯光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像是碎了又重新拼起的星光。
杜子玉送她回家，一路无言。
她靠在副驾驶，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手里握着那枚胸前的徽章，是曙光计划第一次正式发布会上专门定制的纪念款。
她摩挲着那枚金属边缘，指尖有些微凉。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杜子玉离开了，她会不会后悔现在没有再多靠近一点。
可她又害怕。
不是怕他不在，而是怕自己一旦靠得太近，就再也走不开。
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失去。
哪怕她心里明白，杜子玉，不是叶泽昌。
可有些事，不是逻辑说了算的。
她自己也知道，她太怕疼了。
车停在她楼下，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了一会儿，侧头看着他。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他轻声说。
“但我一早就得去一趟总部，有几个资料要交接！”
她点头。
“那早点休息！”
他望着她，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伸手替她开了车门。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她摇头，语气不重，却很坚定。
他没坚持，只是将她的包递给她，最后说了一句。
“我不在这几天，你要好好吃饭！”
她轻轻点头。
“知道！”
她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叫住她。
“锦凡！”
她回头。
“嗯？”
他看着她那张沉静的脸，缓缓开口。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