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遗憾难舍
今天没有工作安排，也没有会议日程，秘书特地把这一天空出来，说是让她休息。
可她从来不会真的让自己停下。
她打开衣柜，挑了一件白色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件深灰风衣。
头发没有束得太紧，只用一根发圈松松地绑在脑后，看起来少了几分压抑，多了几分随性。
出门前她看了一眼日历，发现今天是月初。
曙光项目的阶段报告该开始汇总了，月底还要和各城市社区联合召开一次集中会议。
她本想打电话确认一遍流程，但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
她想去走一走，什么地方都不去，哪怕只是绕着城市最安静的街道慢慢走一圈也好。
她想试一试，不带工作目的地接近生活。
下楼时，街道上的行人还不多，空气里带着晨雾的湿气，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轻的回音。
她绕过街角那家熟悉的咖啡馆时，店还没开，她却停在门口看了几秒。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最早是和叶泽洋在一起时，他总是点拿铁，她喜欢摩卡。
两人一坐下，她就会故意调侃。
“你什么时候能换个口味？”
他笑着回她。
“你换了我就换！”
她嗤他幼稚，可每次还是会乖乖点回摩卡。
那时候的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叫“情绪稳定的幸福”。
只是单纯觉得，日子就该这样过。
可后来，她才知道，稳定是要靠两个人一起撑的。
她一个人再怎么站得稳，对方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摔得遍体鳞伤。
她走过咖啡店，拐进一条安静的小巷。
巷子尽头有一家小书铺，老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早年是高校语文老师，退休后开了这间店，只卖旧书。
她没来过几次，但每次来，老板都还记得她。
“又来走一圈？”老板正弯着腰整理书堆，看见她，笑着打招呼。
她点点头。
“醒太早了，随便逛逛！”
她随手翻起一本《三毛全集》，那本书她从高中就开始读，读得最熟的一段话她至今还记得：
“人生到头来就是不断失去，失去一个爱人，失去一个故乡，失去一条归路。
可我们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因为不走，就会被时间淹没！”
她合上书，没再买，只是付了钱请老板替她保留一周，说下次来会拿。
她走出书店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阳光落在街道上，将长长的树影拉在地上，风吹过来，树影轻轻晃动，像极了她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晃意。
与此同时，叶泽昌坐在他那栋别墅的落地窗前，一夜未曾合眼。
他早就不记得上一次彻底安眠是什么时候了。
他手里握着一杯冷掉的咖啡，眼神落在窗外的那片竹林上。
那是他亲手种下的，每一棵的间距、方向、朝阳的角度，他都仔细算过。
可它们长出来的样子，却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他和孟锦凡的关系。
他以为只要他站得够久，她就会回头。
他以为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懊悔，她就会原谅。
可她没有。
她甚至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的余地。
他恨自己那段时间的怯懦。
他明明可以早点说出真相，明明可以在她最需要他的那一刻抱住她。
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