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赵总,擦药吧
徐言熙声音不轻不重,一桌子都能听得见。
此刻大家用怪异目光锁定在张玮脸上。
张玮被盯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忍着情绪,张口:“抱歉徐小姐,是我喝糊涂了乱说话了。”
徐言熙不想闹大,淡然道:“还希望张 工下次能管住自己的嘴。”
“会的。”张玮咬字说完,起身跟别人换了位子。
小插曲过去,也没人敢再拿徐言熙开玩笑,连个眼神都不敢。
徐言熙作为初筛成绩最好的参赛者,又是新人,又是亚硕的,难免是会成为关注焦点。但大家看她最多的标签还是前两天她跟秦骁私奔的绯闻。这点她懒得去理会,全程面对大家做表面功夫的打招呼干杯,她也跟主办方浅聊敬酒,毫不胆怯,迎刃而解。
直到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徐小姐。”
徐言熙认识他,第二名,洛彬。而且他还是近两年新起之秀,谁都以为这次比赛第一名是他毋庸置疑。
谁想到偏偏杀出她这个新手呢。
“你好。”徐言熙微微颔首。
“能问个问题吗?”洛彬礼貌问道。
“请问。”
“徐小姐认识阿西娅大师吗?”
徐言熙从容道:“阿西娅是我偶像。”
洛彬点头:“难怪。”末了,他抬头,眼神真诚却带着傲气,“徐小姐,期待你第二轮的作品。”
这场聚餐活动最终以主办方给出的第二轮比赛的规则和主题得以结束。
海浪自己打车回家,尤琪早早赶到这里,开着徐言熙的车载她回家。
说起洛彬,尤琪有瓜。
“这段时间有个女孩子在我这儿订了一个月的鲜花,就是专门送给他的。”
徐言熙想起洛彬那张脸,虽然戴个黑框眼镜,不过模样是不赖的。“订一个月,要不少钱吧。”
“她的要求是每天不能重样,而且价格不能低于一万。”
“”
“关键你知道什么吗?”
“嗯?”
“每次店里妹妹送过去是洛彬的助理接的,然后他转头就给丢垃圾桶。”
“暴殄天物啊。”
“就是啊。”
“妹妹捡回来了吗?”
说起这个,尤琪心疼道:“垃圾桶正对他们工作室前台。”
徐言熙惋惜:“确实可惜。”
一路聊到家,徐言熙酒醒了几分。她洗完澡刚躺床上,赵隽洲来电话了。
“赵总。”
“晚上顺利吗?”
“嗯,顺利。”徐言熙能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劲,有气无力,像是生病了。“赵总,你没事吗?”
“有事。”赵隽洲闷声,有几分委屈。
徐言熙眼皮一跳,坐了起来:“你又跟家人吵架把嗓子吵坏了?”
应该不是吧,这声音只是有点虚,好像没哑。
正等着赵隽洲说话,那边传来周叔苦口婆心的劝说:“先生啊,咱上药吧。再不上药,你这后背可就废了呀。”
后背上药?
徐言熙正张口要问,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赵隽洲是故意挂掉的。
周叔还在旁边唠叨:“先生啊?”
“药放着,待会儿会有人擦。”
看先生脸上带着期许和愉悦,周叔只迟钝了两秒就懂了。他哭笑不得,放下药。“好,那我下去先给徐小姐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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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熙草草换了身衣服赶往桔山别墅,几乎要站在大铁门前时,她脑子突然清醒了。
不是,她那么急跑过来做什么。
赵隽洲再有事,他也有家庭医生有周叔有保姆,轮不到她的吧。难道就过去问候一声没事吧,那也不需要这时候去呀。
思及此,她觉得尴尬了,转身要走。
“徐小姐?”周叔好巧不巧喊她。
徐言熙脚步顿住,一脸尬笑地打招呼:“周叔,晚上好。我那个散”
步字还没说出口,周叔把小门打开,看见她仿佛是看见了救星,“徐小姐呀,你来得正好。快进来帮我劝劝先生吧。他今天在老宅那边挨了一顿家法,正情绪上头,还不让人上药。本来就手受伤,现在后背又是鞭伤,晚上准发烧。”
一听赵隽洲是回老宅挨了鞭伤,徐言熙整个心都紧到嗓子眼了。
“赵总怎么好端端会挨鞭伤呢?”
难道是因为她吗?
“先生的大哥回来了,听说兄弟两吵得很激烈。最后赵董对先生动了家法,先生才回来没多久。”
一般来说动用家法都是父亲动的多,但在赵家却是赵家长子,可以想象赵家掌权是这位赵家长子了。
该不会又是什么兄弟夺 权之争吧。
“徐小姐,你待会儿多劝劝先生,可别拿身体开玩笑。”
“我试试。”
周叔带领下,徐言熙第一次踏进赵隽洲的卧室。
她还没来得及尴尬,就先被赵隽洲背后触目惊心的几道鞭痕给吓住了。
这么严重?!
赵隽洲早就听到动静,转过脸,“你怎么来了?”
周叔已经悄无声息退出卧室,徐言熙只觉得更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生硬的转移话题:“赵总,你这伤怎么搞的?”
“挨了顿打。”他轻飘飘道。
“嗯,看的出是挨了打。”
赵隽洲弯唇:“心疼我?”
徐言熙没作答,而是拿起床头柜上的外用药,“赵总,擦药吧。”
“好啊,你帮我擦。”
见他答应得那么快,徐言熙不由想起刚刚周叔的委托。猜到他是故意等她过来,徐言熙看破不说破,没必要纠结这种小事,毕竟他受伤是真的。
徐言熙擦药的动作轻缓温柔,冰凉药膏擦过伤口,即使疼,赵隽洲都觉得十分享受。
“嘶”那么一下,疼得他忍不住出声。
吓得徐言熙动作一顿,紧张地问:“擦重了?赵总,我怕我擦不好,不然我去找周叔。”
话音刚落,赵隽洲伸手抓住她手腕,把人拽回来。
“不用,你继续擦。”
“行吧。”徐言熙这次动作比刚才还要轻,但棉签擦过一些比较重伤的地方,她都能看见赵隽洲后背会紧绷一瞬。
光是这样,她都能想象有多疼。
她没忍住劝说:“赵总,下回你其实可以稍微嘴软一些,这样就不用遭这种罪了。”
“嘴软我就要被逼良为娼了。”
“啊?”
逼良为娼?
“嘶!徐言熙!”
“哦哦哦哦,抱歉抱歉抱歉。”徐言熙手忙脚乱,又被“逼良为娼”这四个字给吓一跳。下意识的,她低下头,朝着刚才下手重的地方轻轻吹气。
气息带着一丝温度,吹过伤口犹如轻纱拂过,丝丝发痒,痒进了赵隽洲的心尖上。
他呼吸一重,侧着身,伸手,掌心捂住徐言熙的嘴。
“别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