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陌生的短信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原本该放婚纱照的位置，换成了她和傅深的巨幅海报。
柳清雪望着自己在海报上完美的笑容。
突然伸手从垃圾桶里捡起半颗金珠，用修眉刀刻掉了那个“清”字。
火星溅在指尖，她却感觉不到疼。
直到柳颜惊呼着夺走她手里的刀片，才发现掌心已经烫出个血泡。
柳颜的尖叫刺破烟雾缭绕的空气，修眉刀“当啷”坠地。
她盯着姐姐掌心的血泡，突然想起小时候柳清雪为了给她偷一盒退烧药，在便利店被店长抓住打得满手是血的模样。
可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疼意，只有近乎偏执的冷意。
像在切割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姐你疯了！”
柳颜抓起梳妆台上的烫伤膏，却被柳清雪一把推开。
血泡在真丝睡袍上洇开小红花，她盯着垃圾桶里的半颗金珠，声音发颤。
“我要把他从生活里彻底清除，每一丝痕迹都不剩。”
指甲狠狠碾过碎纸机残留的照片碎屑。
仿佛这样就能碾碎记忆里那个总在雨天等她的身影。
柳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
她搂住姐姐的肩膀，指尖捏起那半颗金珠弹进壁炉。
“早该这样了。你看，他送的东西都是垃圾，傅姐夫随便一件首饰都比这些破烂强百倍。”
说着从爱马仕包里掏出黑卡。
“下午去半岛酒店试婚纱，姐夫说包下了整层珠宝室，随便你挑。”
柳清雪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复杂，谁也猜不透柳清雪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
半岛酒店。
婚纱店的水晶灯将柳清雪的脸照得惨白，缎面裙摆扫过脚踝时。
她突然想起陆轩第一次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
那是件租来的二手货，他却红着眼眶说她像公主。
“这件太素了。”
柳颜嫌弃地扯了扯裙摆，导购立刻捧来缀满钻石的抹胸款，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清雪，试试这件。”
傅深不知何时出现，亲手为她披上配套的钻石披肩。
金属搭扣扣上的瞬间。
柳清雪看见镜子里三个人的倒影：自己脸上的笑。
柳颜眼里的兴奋，还有傅深指尖在她肩头停留时的算计。
她突然想起陆轩曾说过，真正的喜欢是想把星星摘给对方。
而不是把人困在镶满星星的牢笼里。
“就这件吧。”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柳颜拍手叫好，傅深则满意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婚纱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彩虹斜斜挂在天边，像极了陆轩住院时。
她在走廊尽头看见的那道。
那时她以为那是不祥之兆。
现在才明白，有些光的消逝，是为了让更“耀眼”的仙女降临。
手机在试衣间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柳清雪点开的瞬间，瞳孔骤缩。
画面里，陆轩的手正在翻动一本相册，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她随手丢弃的演唱会门票。
病房背景里的时钟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而她分明记得，那些东西已经在今早的火堆里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