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看到老婆给自己留了门,江秋小心翼翼的进了屋,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姐妹俩和女儿。
钟父虽然已经回去了,可那天在家里留宿,临时搭建的床铺却成了江秋的专属,钟然害怕他夜里睡不舒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旧褥子,又仔细收拾了一番。
昨天自己上山,钟然在家里也没闲着,她用江秋上次买来的棉花,套了一床新被子,分量很重,足足得有十多斤。
这一夜,江秋不光身体暖了起来,心里也是暖暖的,他睡得十分舒坦,直到天色已经透亮,老婆喊他起来吃饭,才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简单洗漱了一番,江秋坐到了桌上,他面前已经摆上了一大碗面条,面条上还有颗荷包蛋。
“怎么就光我有蛋,你俩咋没有?”看着姐妹俩碗里的素面条,江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知道是老婆疼自己,可小姨子还在家里,不能区别对待。
听到这话,钟然转头看了钟意一眼,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钟意那丫头不喜欢吃鸡蛋。”
“她一吃鸡蛋就腹胀,小时候就有的老毛病了。”
“嗯,我吃鸡蛋不光腹胀,还会胃疼。”
钟意也在一旁点着脑袋,目光连看都没有看江秋碗里的那鸡蛋一眼,显然是不感兴趣。
“那你呢,你咋不吃。”看这丫头也不似说谎,江秋把目光落向了自己老婆。
钟然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己能吃上白面,就已经十分满意了,鸡蛋这东西营养很高,有些金贵,自己窝在家里每天也就做做家务,哄哄孩子,哪舍得浪费。
她正想开口解释,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秋就已经把那颗荷包蛋夹进了她的碗里。
“钟然,你刚生完孩子,月子也没有坐好,身子骨弱,咱家现在也不差钱了,以后千万别亏着自己。”
“我我哪有那么娇贵.”,听着丈夫暖心的话,钟然脸色有些发红,她微微低下脑袋,生怕被自己妹妹瞧见,本夹着想要还给江秋的荷包蛋,又放了下来。
吃完面条,江秋放下了碗筷,看到姐妹俩还在细嚼慢咽,自顾自的走出屋门,趁着晨曦,在院子胡乱打了一套广播体操。
过了一会,吃饱了饭的钟意也走了出来,看到姐夫一本正经的在院子里做着各种怪异动作,脸上露出了问号。
前世在广场上跟大妈们学的体操,很多动作江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虽然脑袋里还记得的那些动作做得很是标准,可一会抬腿,一会下腰的,模样奇怪急了。
“姐夫,你在干嘛呢?”
“啊?”,江秋老脸一红,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太雅观,为了找回面子,立马又变换成了在公园里跟大爷学的太极。
"我在打太极,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哪有这么丑的太极,我才不学。”
“你自己练吧,我去帮我姐洗碗了。”
嫌弃的白了江秋一眼,钟然觉得无趣,又转身回了屋里。
江秋有些无语,暗道这丫头没有武术细胞,可想着钟意还要在自己家里住上很久,耽误自己和老婆的幸福生活,他也没了打太极的心思。
“钟然,我去村里转转。”
“行,你去吧,钟意和女儿我带着就行。”屋里的钟然应呵了一声。
闻言,江秋转身出了院子,为了钟意那丫头不影响到自己和老婆亲热,决定去村里找几个泥瓦匠,把盖房的事情敲定下来。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村里人晚上造完孩子就睡,天还没亮基本就都起了床。
只是大冬天早上很冷,大家伙都窝在屋里不怎么出门,就连村里那颗大槐树下,几个经常下象棋的老头,也没见到踪影。
江秋闲逛了许久,也没遇到自己想找的人,索性直接去了家里找。
“宋叔,这才刚吃呢?”
来到村里的泥瓦匠老宋家里,看到老宋端着个搪瓷盆子,正蹲门口吃着早饭,江秋开口打了个招呼。
老宋见到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半个杂粮窝窝头,全塞进了嘴里。
“江秋啊,起这么大早啊,吃了没?”老宋被自己这动作噎的半死,硬灌下去一大口稀粥,堆起了笑脸。
“吃过了。”江秋点了点头。
听到江秋这小子没开口借粮,老宋才舒下去口气,又说起了敞亮话。
“到了叔家别作假,要是没吃,叔这里有。”
江秋看着老宋盆子底剩的一层高粱杂面疙瘩汤,只感觉嗓子眼发涩,急忙摇着脑袋。
“不用了叔,我真的吃饱了。”
“那行,吃饱了好,吃饱了,你叔我就不嚷嚷你了。”闻言,老宋端起手里的搪瓷盆子,一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不停。
只是这杂面疙瘩汤越往底越稠,粘在盆的不往下滑,老宋又是甩盆,又是不停拍着盆底,忙活了半天,才把底下那点稠的吃了个干净。
“对了,你这娃子平时见不到人,这突然往俺家跑,是有啥事吗?”放下盆,瞅着江秋还没走,老宋疑惑起来。
“是这样宋叔,我家里那土屋子太破,家里又添了两口人,住不太开,想着扒了重新盖,找你算算价,看看需要准备多少钱。”江秋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又添一口?你老婆不是才生完吗,这么快又生了?”老宋一脸惊讶,没想到江秋这家伙人不咋滴,孩子却生的挺效率。
“宋叔,你误会了,我老丈人家出了点麻烦,把我小姨子来我家里暂住,这一住估摸着得住个一年半载,三口人挤在那个破屋子里也不太方便,不然我也不不会这么着急的盖房。”江秋解释着。
“哦哦,那确实不方便,你想盖个什么样的房?”吃饱了饭,老宋掏出了旱烟枪,点上火吧唧起来。
自从入了冬,他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生产队上没了活,村里更是一家盖房的都没有。
“盖个砖房吧,一层就行,封不封顶无所谓,以后应该也不往上加了。”
江秋略一琢磨,便有了答案,他以后和老婆孩子应该也不会再村里久住,在房子的事情上,也不需要大费周章。
谁知,这话落在老宋耳朵里,却成了晴天霹雳,他稍稍愣神,一口烟忘了从肺里吐出来,险些把自个给呛死。
“咳咳咳!”
“咳咳..”
“什么!盖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