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低三下四
陈诺就知道他们肯定对他没什么好态度，大家只是归于暂时的表面和平而已。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能闹僵，但是即使难听的话不能说出来，那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下去。
从前他一直都是站在虞歌的身后，现在他也该护一下她了。
察觉到对方毫无善意的眼神，陈诺嘴角一勾：“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时代变了人也变了，大家应该也不是活在过去的人。”
他在这里开始打起来了马虎眼儿。
赵老师轻呵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拿起来今晚的拍卖单看了几眼。
其他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立马有人意会到了他的意思。
“您对哪个感兴趣，我们正好可以探讨探讨艺术，您眼光好，正好给我们指导指导。”
虞歌默默起身指了指其中的一页：“我看这个不错，要不然我拍下来送给您？”
赵老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用了，这里面的藏品哪里比得上陈设计师的设计作品值钱。”
虞歌听出了话外之音，继续吹捧起来：“您说的有道理，那就让陈诺抽空送您一些作品，他老师的作品也不错。”
听闻此话，男人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种交易手段大家早已见怪不怪，陈诺本来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可现在需要出东西的人是他自己，他就没那么高兴了。
家里确实有一些老师的作品收藏，价值不菲，可是哪怕他再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把老师的作品给卖掉，所以虞歌这个顺水人情他自然不会答应下来。
陈诺知道往往这种场合就是真话假话一起说，最后能不能成功也得到时候再看情况。
他没作声，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酒杯里的小气泡。
因为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导致赵老师有些态度恹恹的，“陈设计师怎么不说话？”
陈诺淡淡开口：“就是不知道聊什么，这种场合我一般都不喜欢。”
他是这群人里面最能表达自己真实心境的人，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有他不在乎那么多。
虞歌也有些意外，原以为陈诺来了这里后是态度上发生了转变，可现在看来，陈诺还是陈诺，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微微蹙眉，稍微有些嫌弃和不满，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没有发作。
跟着这群人在这里面一直带着，陈诺郁闷不已，压抑的气息让他浑身都很难受，恨不得能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
突然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许久未见的邹毅看起来少许落寞，可眼底反而没了之前的失意，他和陈诺目光相汇之时，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
“赵老师，我找了您很久，您今天终于愿意见一见我了。”
这声寒暄让人能听出来他们关系好像依旧不错，之前邹毅传出去的那些不好的影响似乎并未动摇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诺有些看不明白，只默默敛了神色，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虞歌虽然和他是夫妻，但是一点都没有要和他在一起的意思，陈诺倒是也习惯这种场合之下她的疏离。
可这时她反而凑近了一些，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邹毅家里的人翻案了，他这才有了重新出来的机会。”
她似乎猜到了陈诺会对此有疑问，特地给他解释了这些。
陈诺“嗯”了一声，原本平淡的心情终于掀起波澜，缓缓起身后，他用力把虞歌也拉了起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今天还有点事情要谈，就只好失陪一下。”
邹毅的出现，打乱了陈诺原本的计划。
虞歌不想走，可对上陈诺那双严肃的眼睛，她突然也说不出口那个“不”字了。
外面的天气还不错，陈诺握着虞歌的手却出了一层汗，刚才临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其实说出口以后就有点后悔。
虽然年纪变大了，但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偶尔依然像个年轻人似的那么爱冲动。
要带虞歌离开的理由也很简单，不想让她和邹毅在同一个场合待着。
直到来到车上，虞歌眼神之中已然压不住烦躁：“你的解释最好能说服我。”
陈诺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平淡却又温和，许久之后，他才出声：“没有任何理由。”
虞歌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用力地攥着陈诺的胳膊：“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出现在这里吗？遭受了别人的羞辱和嘲笑以后，却又像个逃兵一样的离开，你是要毁了我吗？”
她是有要和陈诺求和的意思，偏偏在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撑着一个公司并不容易，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理解我，就像当初你二话不说毁了我的职业生涯一样。”虞歌喃喃道，“陈诺，你真是好狠的心。”
陈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虞歌失去什么，他只是觉得虞歌不适合在赵煜的身边，现在陈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简单的目的而已。
只是一句好狠的心，让陈诺也有点难过起来。
虞歌永远都不会懂他的良苦用心，只会为眼前的利益去讨厌他。
现在没什么外人，陈诺甚至也知道自己和虞歌说不清楚，与其和她在这里耗下去，还不如先各自分开散散心。
正要离开的时候，虞歌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婚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同意，但是现在离从家里搬出去吧，我要和赵煜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他可以很好地照顾我。”
陈诺僵硬地回过头去，虞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她当初每每对他进行伤害之后的平静，她还是老样子，懂得什么事杀人诛心。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娶你？”他苦涩地问出这句话。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好奇的事情，但是虞歌从未正面给过他回答。
既然和自己在一起没有感情只有恨意和厌恶的话，虞歌为什么不能放过她自己，至少她也可以寻找真正的幸福去。
报复和反击任何人的方式都不该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虞歌这次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赵煜和你生活在一起，那我算什么？”他又问。
他本来已经容不下赵煜了，现在赵煜却能得到虞歌的准许从此占有他的房间和他的女人，试问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