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扛不住呀!
“啪啪!”
两个大耳刮子,落在刘月娥的脸上,她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你…你居然,敢打我?”
刘月娥瞪着眼珠子,一脸的难以置信,颗颗滚烫的泪珠子,顺着脸颊不停滑落,好似委屈极了。
没有心理准备的挨巴掌,是最疼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铮居然会打她…
“这…”
袁舒月也被吓到了,张着小嘴,整个人呆如木鸡。
“爸爸,打的好!
妈妈,爸爸打坏人了!”
倒是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发出了极为童真的笑声。
“你打我老婆孩子,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你又不是天王老子。”
李铮冷冷回了两句,将绑着刘月娥的绳子松开:
“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可以滚了。
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被松开的刘月娥,如蒙大赦,撒丫子冲出了院子。
连续跑出去十多米之后,转头对着李铮一家骂了起来:
“李铮,袁舒月,你们给我等着。
今天这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好呀,我等着!”
李铮也懒得搭理她,随意回了两句,便招呼着牛车上的李雯雯,把牛车赶进院子里,帮忙往家里搬东西。
小妹年纪还小,被刘月娥一惊一乍的狠话给吓得不轻,李铮喊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爸爸,你买了什么东西?
有没有豆豆的?
这牛车,是咱们家新买的吗?”
第一次见到牛车的豆豆,激动的不行,干脆挣脱了袁舒月的怀抱,朝李铮冲了过来。
“对,这牛车是我新买的,以后咱们再去镇子上,就不用跑了。
直接坐牛车过去,剩心省力。
自个过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物件。”
这牛车是他花了三十块买来的,贵是贵了点,可以后再去卖药材,就没那么费劲了。
李铮溺爱的抚摸着孩子的脑门。
“爸爸,好多新东西呀,豆豆开心!”
别看豆豆只有两岁,却比同龄人机灵了不少,这会正抱着新衣服,哼歌呢。
李铮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向了袁舒月。
因为刚才刘月娥的事儿,她的面色很不好,整个人呆愣在门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铮爬上牛车,拿起两件为袁舒月特意挑选的,的确良裙子,走了过来:
“老婆,你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
跟袁舒月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娘家人重新联络起来。
这一点,李铮很清楚,可刚才刘月娥已经动手了,就不能惯着她。
至于跟娘家人重归于好的事儿,李铮有自己的想法。
这年头,不就是因为一个钱字吗?
有钱,啥事儿都能办。
“没…没有…”
回过神的袁舒月,不经意的往后退了两步,试图跟李铮保持住距离。
刚才李铮的做法虽然没错,可那种冷傲发狂的表情,使她浑身都不舒服。
“额…”
李铮知道老婆心里对自己有很大意见,而且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
索性不提这事儿,满脸堆笑的把两件裙子递了过去:
“老婆,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一会回屋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袁舒月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这得花多少钱?”
袁舒月看了一眼李铮捧在手里的裙子,流行的款式,上好的面料,正是自己心里一直想要的东西。
可就是太贵了,也没有钱买,现在李铮一下买两件,那得花多少钱。
“这个没多少钱,老婆,我昨天卖草药一共赚了一百三十多块。
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剩二十五。
给你保管。”
李铮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钱,靠近一步,刚准备递给袁舒月,她竟如蛇咬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赚一百三十块呢,你就花了一百零五块?
李铮,你怎么还没有变?
就按照这个花钱法,咱们以后上哪存钱去?”
袁舒月不仅心疼钱,也有点心疼李铮了。
看着他十分憔悴的脸,再加上纵横交错的血口子,心里也不好受。
可让她一下子就冰释前嫌,原谅李铮之前所做的一切,她真的做不到。
“老婆教训的是,下次,我绝对改。
对了,你快过来看看这些东西,用着顺不顺手?”
李铮刚准备去拉袁舒月的手,又被她给躲开了。
无奈只能独自走向牛车,把厨房里的日用品,全部抱到了袁舒月的面前,一件件打开让她看:
“这是六个新碗,一个三毛钱。
这是铁锅,筷子,铲子,盛饭勺,酱油,碘盐,醋,还有…你最爱吃的荷叶豆腐,西红柿…
那个里面是电灯,电线…”
至于预定洗衣机的事儿,李铮没说,他打算给袁舒月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一件件崭新的物件,以及自己最喜欢却买不起的水果蔬菜,袁舒月的眼眶,不自觉的开始红了。
说实话,她挺感动的,可越是感动,心里就越是害怕。
她不知道李铮现在这种状态能坚持多久。
万一又成了之前那个烂赌鬼,她怕自己真的承受不住。
与其失望,倒不如顺其自然不抱什么希望。
等那天来临的时候,也能坦然的去接受。
“老婆,我真的没有骗你,这钱,真是我挖草药赚的。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小妹,她昨天可是监视了我一整天。”
看着袁舒月红肿的眼眶,李铮的心里,泛起不少涟漪,还以为她不相信钱的来路,慌忙解释着。
“我知道这次,你没骗我。
可谁又能保证得了下次呢?
好了,我累了,想回屋休息休息。
你照顾豆豆,中午开始做饭的时候,让豆豆叫我…”
袁舒月转身走向堂屋,刚进门,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就在刚才,她脑海里生出了很多幻想,浮现出了对未来的不少憧憬。
可这一切,她不得不将之扼杀在萌芽时期。
五年的毒打,以及杂乱不堪的生活,她早就受够了。
未来,未来是什么,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袁舒月坐在床头,使劲抹着眼泪,抬头望着破败的房梁,喃喃自语着:
“老天呀,我求求绕过我吧?
既然你之前让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就别让我再捡起来。
我扛不住,真的扛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