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算什么
听张老爷这般说，张夫人也反应过来。
她记恨萧明煦对张老爷那般态度，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爷，您别气，谁叫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呢，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别说咱们只是区区五品官员，哪怕是陛下的后宫，想必王爷也能随意出入的。”
“张夫人这话很有意思。”萧明煦冷笑道，“本王又不是贼，没有那般能随意出入他人家的本领。”
听到这话，张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看着这年轻人的眼睛，一时之间拿不准，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多年前，张夫人叛逃出宗门后，为怕被追杀，一直小心谨慎隐瞒身份。
可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风平浪静。
她也逐渐放松警惕。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江湖女子摇身一变，会成为五品官员的正妻？
在两个女儿长大，特别是大女儿嫁人后，张夫人变得愈发松弛。
虽然她依旧躲在后宅中，不喜与人交往。
但这是多年的习惯。
在张家，张夫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她变得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这样的习惯一时难改，甚至在面对身份比她高很多的萧明煦时，张夫人总忍不住想要出言嘲讽几句。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老爷尽管心中有气，但怕妻子身份暴露，急忙打起圆场，“你今日来张家，莫非是查什么案子？张家进贼了？”
“是进贼还是出贼，本王自有判断。”萧明煦模棱两可的话，让张家夫妻慌神。
萧明煦不管他们怎么想。
他说：“潘安华，你跑得太快。”
“什么？”潘安华配合着说，“王爷，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若晚点跑，不必来张家找他们帮忙了。”
“你妻子是本王带人抓的。”
“她犯下重罪。”
“你离得远未看清本王，本王看清你了，我们一路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进张家！”
萧明煦似笑非笑地说：“本王原本还在发愁，那女贼身份成疑，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找到她的娘家！”
“你们已经承认，与潘安华相好的女贼是你们张家嫡女张静风！”
“他手上的信物是证据。”
“那女贼已经被本王抓住，投进大牢。”
“她的画像本王也带来。”
萧明煦拿出画像，让众人辨认。
张老爷只瞧一眼，开始大口喘粗气。
张夫人扭过头，一言不发。
其余人在贤王的面前不敢撒谎。
能让王爷抓人，这必定不是小罪啊！
撒谎等同于包庇罪犯，那大小姐平日对他们非打即骂的，犯不着为这种人把自身搭上。
“是大小姐没错。”开始阻拦萧明煦的管家第一个开口。
他斟酌着说，“大小姐到底是外嫁女，我们老爷公务繁忙，后宅之事都是夫人管着的，就算有什么，我们老爷定然是不知情的。”
他这一开口，其余下人也纷纷出言证实。
“确实是大小姐，这身衣裳，还是她今日出门穿的呢。”
“这首饰是前几天大小姐专门定做的，京城很少有人带。”
“大小姐早早出门，现下还没回来……”
“大小姐偶尔会在外住几天，老爷过问，夫人会生气，说这些妇人家的事让他少管。”
这些人的话都差不多，证明画中女子确实是张静风。
再加上之前的肚 兜和玉佩。
可以肯定，潘安华那所谓的妻子是张静风。
“你们……你们居然敢这般说！”张夫人怒视家仆，厉声呵斥道，“静风只是年纪小，玩心大而已！她能做出什么坏事来。”
萧明煦淡淡说：“偷窃他人财物，这些也是玩心大？”
张老爷倒吸一口凉气。
他双目圆睁，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听到的。
片刻后，他突然转头，盯着张夫人说：“静风怎么会去当贼！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教她们功夫，只是为强身健体的吗？”
“好好的女儿，被你教成什么样！”
“老爷，冤枉啊。”张夫人没料到，张老爷竟把她攀扯出来，“当初我教她们功夫，老爷你明明是同意的。”
“哼！强身健体，自然是好事。”张老爷怒气冲冲地说，“但你管教无方，纵容女儿，现下在外闯下这般祸事，真是丢我们张家的脸。”
“我真后悔娶你这种女人。”
“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居然在外面养相公！”
“养就养吧，还殴打虐待人家，这个姓潘的身上没一块好肉，到时他若告官，我今后还怎么去上朝！”
“本以为你待在家里不出去不会惹事，没想到，我的脸还是被你丢尽。”
张老爷态度转变实在惊人。
先前还是一副维护妻子的模样。
现下听萧明煦抓到张静风，张老爷竟翻脸，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张夫人身上。
这样的变脸绝学，不仅让张夫人呆若木鸡，张家的管家和下人们傻眼。
这还是对夫人一向唯唯诺诺的老爷吗？
只有萧明煦明白为什么。
张老爷年轻时也许是真心爱慕张夫人的。
不然他不会有这般大的胆子，冒着被江湖人追杀的风险，带着她一起私奔。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爱意有改变。
特别是随着张老爷的官位越来越高，他对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助力的张夫人会愈发不满！
不能随他去参加同僚家的酒宴。
不能和上司妻子搞好关系。
甚至一应来往礼单，张夫人都不会处理。
张老爷也许曾经无所谓这些小事，但看到旁人家的夫人，把家事料理得井井有条，他肯定会心里羡慕。
若张夫人对他温柔体贴，能让他回家感到舒心也行，但偏偏，张夫人脾气越发暴躁，对下人动辄打骂。
哪怕在萧明煦这种外人面前，她对张老爷的不尊重是显而易见的。
张老爷恐怕早对她有所不满。
却为保全他的好名声，不能主动休妻。
现下张静风事发，张老爷定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