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这是何物
萧明煦还敏锐地察觉到。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
张梦月身上如蔍石的味道明显淡许多。
他还发现，此女身上唯一能装如蔍石的东西，是腰间的香囊。
张梦月今日穿着浅黄色的衣服，戴着花簪，看上去是喜欢鲜亮美丽之物。
她腰间的香囊，却是深紫色，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还佩一串儿玉石珠子。
这香囊看着像是年长些的女子用的东西。
萧明煦见过张静风和张氏。
这两人身上都没有类似的东西。
他可以断定，张梦月腰间的香囊不是家中长辈所赠。
“这香囊是东篱给我的。”张梦月不疑有他，摸了摸香囊上的花纹。
“她说是她绣的，里面的香料也是她调配出的。”
又是那个东篱。
萧明煦记得，那个丫鬟故意换一身粗使丫鬟的衣服后，才出张府。
这样的行为，明显是个有脑子的。
但那丫鬟年龄也不大。
这香囊绣功了得，特别是上面的祥云花纹，连专门的绣娘都要练许多年才能绣成这样。
这东西，绝无可能是东篱这样的小丫鬟能做出来的。
见萧明煦多看那香囊几眼，张梦月的脸开始发烫。
她解下香囊递给萧明煦。
“王爷，你是喜欢这东西？”
“若你不嫌弃的话……”
剩下的话，张梦月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
香囊也算是贴身之物。
女子之间互相赠送，那是表示姐妹情深，或对家人的关爱。
但女子若送给男子的话，是表明心迹的意思。
男子若是收下。
等于两情相悦。
“嗯。”萧明煦知道这个风俗，但他是在查案。
张梦月本身有嫌疑，她身上的物件，只要可疑，他都必须查清楚。
这次萧明煦特地来到太妃府急切地寻找张梦月。
真实目的，是寻找如蔍香的线索。
萧明煦拿走香囊，开始查看起来。
张梦月则呆住。
她愣愣地看着萧明煦，不敢相信，他竟真的拿走香囊。
张梦月心中涌出种种念头。
【王爷，难道他，真对我一见钟情？他竟真收下我的香囊，这该如何是好。】
【可我家里出事，就算王爷心仪于我，恐怕难过圣上那关。但听说先王妃是罪臣之女，也许，我不是毫无机会。】
萧明煦没管张梦月的少女心思。
拿到香囊，熟悉的香味，让他再一次确定，里面装着的是如蔍石调制成的香料。
只是调香之人做得巧妙，用许多别的香料，互相融合，掩盖如蔍石原本特有的香味。
除对如蔍石极其敏 感的萧明煦外，恐怕旁人很难察觉。
他把香囊收好，决定去找梁生看看。
“王爷……我……”张梦月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今后该怎么办？”
她其实想问的是，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待会儿本王派人送你回张府。”
萧明煦淡淡地说：“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不要出府，本王会派人在张府内进行巡逻，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还有，香囊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人。”
他现下有新的想法。
也许张梦月不是他之前预估的那样。
她似真不知道身上带着的是如蔍石。
反而，她的贴身侍女东篱则十分可疑。
十有八 九，这东篱才是谢青瑶组织中的人，她潜伏在张府，伺机而动。
张家两个女儿都会武功，这算不了什么，一些武官家的女眷，也会练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但一开始，张梦月为何起去偷窃的心思呢？
这肯定不可能是张夫人鼓动的。
那么东篱的嫌疑很大。
她可以用言语诱导，勾起张梦月的好奇，甚至帮着她做掩护，好方便张梦月半夜出府。
萧明煦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吗？”萧明煦问道，“你说要凑齐十二生肖的灯笼。”
“记得。”张梦月点头。
“你母亲收到礼物后，可有很高兴？”
张梦月微微摇头。
不知是为何，她母亲收到她好不容易凑齐的灯笼后，未如何高兴，后来只是把灯笼挂起来几天又收走。
“谁告诉你，你母亲故乡有这个风俗的？是她本人吗？”
“娘亲她虽会讲一些江湖事，但她未提到具体地名和人名，都是用化名的。”
张梦月老实答道，“风俗这种事，她从来不讲，像是怕我和姐姐发现什么。”
“是东篱偷偷告诉我的。”
“她说是无意中听到母亲这般说。”
“那阵子只要外面有卖灯笼的，东篱都带我一起出去买。”
萧明煦皱起眉头。
他问道：“那天你分明是孤身一人。”
没想到王爷把他们相遇之事记得如此清楚。
张梦月愈发肯定，贤王对她有意。
“那日其实是东篱说外面有卖灯笼，她和我一同出的门。”
“只是后来到桥边，不知为何，她突然不见。”
“后来回府，我担心东篱被责备，才说是一人出门的。”
萧明煦一直觉得，他和张梦月的初见十分凑巧。
现下看来，果真是被安排的。
他本以为安排之人是张梦月，却是她身边的丫鬟。
萧明煦出行很多时候不会坐马车。
再加上他接手禁军后，经常各处巡逻。
他的日常行踪，除非特别遮掩，否则不是什么秘密。
萧明煦估计定有人暗中监视他。
这些人进不去王府，但在远远的角落观察王府前后门，是能做到的。
这样一来，他何时出门，这些人一清二楚。
东篱领着张梦月出门买灯笼的这几次，估计都是萧明煦出门之时。
次数多，哪怕前面错过，也总会有碰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萧明煦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些人千算万算，算错一件事。”
“他们不知本王已经发现如蔍石的事。”
“一群蠢货，还妄想再用那玩意控制本王，再造出一个新的谢青瑶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