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自知之明
“姐姐你……”
周瑞雪还想说什么。
周皇后却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力气大到让她无法抵抗。
“什么姐姐！什么妹妹。”周皇后冷声说，“需要我的时候喊姐姐，亲热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你美貌无双，聪明绝顶，见识比我这个深宫妇人要强！你进宫时眼神傲慢到旁人都在窃窃私语！”
“你看不上我，觉得我愚蠢。其实愚蠢的是你。你做的事，换任何一个人都能做。”
“别人尊称你一句二小姐，你真以为你清丽脱俗，是女中诸葛吗？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嫁给萧明煦，或者死！”
周瑞雪倒抽一口凉气。
她万万没想到，周皇后居然会这么强势。
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但周皇后嫁人时，周瑞雪才七八岁。
这些年她养尊处优，也办不少事，觉得整个江南的女子都不如她强。
甚至心底深处，确实有点瞧不起那些个后宅妇人。
没想到她的小心思，竟被皇后戳破。
“姐姐，我不信你舍得让我死。”
周瑞雪不服气地说，“周家若没有我……”
“你不为我所用，不能给我带来好处，周家没你也无所谓！”
周皇后拿起一支簪子，一个用力，竟在周瑞雪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你觉得我很在乎你的脸吗？对我没用，你什么都不是。”
“今天我就算杀了你，陛下知道，也绝对不会说什么。”
“深宫后院，死个人再容易不过。”
“若我不查，只要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觉得，谁会真来替你申冤呢？我的好妹妹，你说是吗？”
周瑞雪捂着脸，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滴落。
周围的宫女们无不低头不语，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外面也非常安静，没有脚步声，甚至什么声音都没有。
周瑞雪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惧意。
她明白皇后没有开玩笑！
今天她死在这里，皇后只说送出宫了，皇上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对周家那边，皇后说留在宫里病死了，祖父也会信以为真。
周瑞雪这时才明白过来，从她进入皇宫后，她的生死全都掌握在皇后手中。
她自以为是，觉得凭借着她的智谋，能把京城众人玩得团团转。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在上位者眼中，她什么都不是。
“我……”
周瑞雪咬紧嘴唇，态度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本宫改变主意了。”皇后微微一笑。
“咱们毕竟是同胞姐妹，若我真杀了你，有违天和，对我儿不好，我还是多积点德比较好。”
还没等周瑞雪松口气。
听到皇后继续说：“这京城里有不少死老婆的官员呢。”
“他们在外面玩得花，得一身脏病，或打骂折磨死发妻。光这种人我知道三位，你可以从他们三个里选一个。”
“这样你既不用嫁给萧明煦，又能待在京城，成为诰命，也算是对周家有益。”
“姐姐，我错了！”周瑞雪突然跪在皇后面前，低头掩住眼里的恨意。
“我愿意嫁给萧明煦！侧妃很好，只要我先生下孩子，那正妃之位也是我的。”
“到时我一定尽全力帮助姐姐，帮助三皇子。”
“真乖。”皇后笑眯眯地说，“早这样不好吗？”
她拍了拍手，宫女端上两杯蜜酒来。
皇后端起其中一碗，递给周瑞雪。
“喝吧，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喝甜的吗？”
周瑞雪不敢拒绝，一饮而尽。
只是这蜜酒像是放太长时间，尝起来有些发酸，发苦。
“不好喝对吧？”皇后慢悠悠地说。
“妹妹，你是不是在想，先忍一忍，等到王府得势以后，再慢慢对付我？”
“或干脆一狠心去勾引皇上，取代我的位置？”
周瑞雪的心中一紧。
她刚才确实有这个打算。
若勾引皇上不成，那她嫁给贤王。
“你喝的酒里有蛊毒。”周皇后笑得很美，却让周瑞雪不寒而栗。
“今晚第一次发作，会让人无法动弹，无法说话，身上却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血肉一般。”
“第二次发作是一个月之后。”
“你若乖乖听话，以后我会按月给你解药，必不会让你再受此苦楚。”
周瑞雪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周皇后做事手段竟狠辣至此！
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位和蔼亲善的嫡姐吗？
到底是她看错嫡姐？还是这后宫让周皇后变成这般模样？
不等她想明白，已被人拖着扔到柴房中。
周瑞雪抱紧膝盖，眼中满是泪水。
她知道，她真中蛊毒。
因为她的四肢已经开始麻木，身上感觉难受极了，像是有虫子在爬一般。
第二天。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派人禀告齐谨帝。
周家此女周瑞雪，爱慕贤王萧明煦已久，愿意嫁进王府成为侧妃。
皇上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许多人都在猜测，皇后娘娘要被放出来。
周家两个女儿，一为皇后，二为侧妃，相辅相成，恐怕宫中风向又要变了。
丽妃听到后，却开心大笑起来。
她抱着儿子亲了亲，在他耳边低声说：“宝贝，你的运气真好。”
“本来咱们娘俩是没机会的，现下能争一争那个位置呢。”
旨意传到王府。
萧明煦没什么大的反应。
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也做应对的方式。
他与宁凌霜不便见面，每日会写信交流。
“凌霜，这只是暂时的，委屈你了。”
“若不是这样，不仅你连侧妃的位置都保不住，新来的王妃定会趁本王不在，找你麻烦。”
“更严重的，万一等你生下孩儿，皇兄要把他放在新王妃膝下抚养才麻烦呢。”
“现下本王克妻的名声一传开，正妃位置空下来。”
“你且安心养着，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也是咱们夫妻重聚之时。”
“看完后立刻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