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杯弓蛇影
听到两人提到宁凌霜。
萧明煦的脚步放缓几分。
这个淳贵人，原本是刚进宫不久，连规矩都没有学全的小宫女。
只因为那张和秋棠相似的脸，才受到皇兄的注意。
现下，她一连升好几级。
还能在被处罚后，迅速再获得皇兄的欢心。
想来，必不似她外表看起来那般简单。
“陛下，我其实见过宁侧妃，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当时我刚到京城，到处都是人，说是什么状元在船上弹琴。”
“我从没有见过状元，才挤到河边上。”
淳贵人面带笑容，说起曾经的往事，双眼亮晶晶的。
齐谨帝搂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满是宠溺。
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萧明煦。
“朕老早看到你，快点过来。”
“王爷！”淳贵人立刻起身行礼。
“嗯。”萧明煦点点头，坐在两人对面。
“你继续说，本王也想听听，当初凌霜的风姿。”
淳贵人有些不安地看向皇上。
皇上笑道：“你继续说吧，明煦天生一张冷脸，没有生气。”
萧明煦无语。
他只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而已。
况且，淳贵人到底是皇兄的妃子，他对着她总不能太过热情。
得到皇上的允许，淳贵人继续说：“结果，我看到好大好漂亮的一艘船，上面挂满花，船头有一位好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白衣服，戴着纱帽。”
“风一吹，她的纱帽飘起来一点。”
“我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但我觉得，她一定非常好看。”
“大家都在说，她弹得好听，什么宛若天人，可我听不懂弹琴，只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模样，那船很快也飘走。”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是宁侧妃。”
皇上摇摇头：“旁人形容美人，至少要引经据典一番，你啊，从头到尾只会一个好漂亮，朕让你看的那些书看了吗？”
“陛下，我，我刚看个开头。”淳贵人吐了吐舌头，“那些字密密麻麻的，我一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想睡觉了。”
“我想那书上肯定有麻药呢，不然，我怎么没读两页，哈切连天的？皇上，你赶紧派太医去查查，说不定有坏人使坏呢。”
齐谨帝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连萧明煦，也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这般开心。
萧明煦突然明白，为何这淳贵人会如此得宠。
虽然胸无笔墨，出身不高，但她和后宫其他嫔妃都不一样，这位淳贵人充满活力，非常鲜活。
和她在一起，恐怕皇兄也会觉得他重新回到青春少年时吧。
“明煦，你是有事？”皇上问道。
“是。”萧明煦看一眼淳贵人，意思是需要她回避。
若是别人，哪怕是一位宫女，都会很有眼色地立刻离开。
没想到，面对着他的目光，淳贵人竟眨巴几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王爷，是我今日妆容太浓些？我学着人家画春日妆，脸上多打些胭脂，会不会太红呢？”
萧明煦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拍一下大腿，又大声笑起来。
“皇兄！”萧明煦无奈地说，“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上位者要喜怒不形于色吗？您今日的笑声，恐怕都能从御花园传到丽妃娘娘的宫中。”
齐谨帝拍一下淳贵人的手，吩咐道：“去吧，明煦这是有话要和朕说，你且退下吧。”
“是。”淳贵人向两人行礼后，离开御花园，突然，她回头看一眼皇上，抿嘴一笑，才离开。
齐谨帝摇头说道：“天真烂漫，着实让朕爱不释手啊。”
“我本以为皇兄喜欢端庄之人，没想到，这般活泼的，竟也得皇兄的青眼。”萧明煦说，“现下皇嫂在佛堂中出不来，不然，淳贵子的性子，怕是早挨不知多少教训。”
皇上说：“后宫是丽妃和端妃一起管理。”
“从生下四皇子后，丽妃转性子，为人稳重，端妃更不必提，她一直处事公正。”
“只要不犯大错，自身性子如何，她们是根本不管的。”
萧明煦低声把鹦鹉的事说出来。
皇上冷哼一声，“这对鹦鹉，你猜是谁送进来的？”
“臣弟不知。”
“周家。”
这个答案，出乎萧明煦的预料。
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白鹦鹉是周家送来的。
“周瑞雪确实说过，她在家的时候，也养过鹦鹉，想来周家确实能弄到着东西。”萧明煦说。
“但此事奇怪，周家两个女儿，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王府侧妃，无论如何，只有大齐好， 她们才会好。”
“况且，周瑞雪似不知道此事。”
“不然，她定会找个机会，悄悄处理那些鹦鹉，而不是催着我进宫。”
齐谨帝点点头：“朕自然是知道的。”
“这周家之前来京城，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送礼，想知道皇后究竟出什么事。”
“这东西，是那时候送进来的。后来他们回去后，老实一阵子。”
萧明煦问道：“皇兄，既然鹦鹉已经送进来一段时间，那周家的驯鸟人自然不会待在宫内。”
“在给臣弟之前，这对鹦鹉是养在哪里的？”
这等小事，齐谨帝自然是不会过问的。
他让太监去查一下。
皇宫内的内务府，专门有饲养花鸟鱼虫的。
这鹦鹉送进来后，是由宫内的养鸟太监专门伺候的。
那养鸟太监是特殊的职位，属于师傅传徒弟，从没有出宫过，都是太监，在宫外也没有任何亲人。
他们每日无事，几乎都待在内务府驯鸟。
这差事清闲。
只要把鸟养好，有赏赐。
“王爷，那驯鸟处和别的地方不同。”大太监解释道。
“一些幼鸟容易生病，且怕被猫叼走，修建着很高的围墙，周围平时无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