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以后一定要先把框架摸出来，只有摸出框架，我们下一步才好干活。”李爱国吃完，将手中的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又开始聊起了案子。
陈默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将最后餐桌上的最后一点剩菜打扫干净，然后说道：“嗯，这一点是最关键的，摸不清他们这个组织的结构，容易有漏网之鱼。”
李爱国看着刘若凡，说道：“小刘，你们年轻人多吃点，晚上说不定还要熬夜，吃饱了，晚上就不饿了。”
陈默和师父一唱一和，他砸吧一声，说道：“确实。”
饭吃的差不多了，刘若凡和那个南粤籍的警察就继续去学粤语了，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模仿出一个来自南粤的商人，把自己包装的越有钱越好。
在更衣室里，刘若凡对着更衣镜调整金链角度时，指尖的冷汗在仿古铜镜面上晕开雾痕。
粤语磁带在随身听里沙沙转动，“记住，你是南沙港做冷冻柜生意的林老板。”陈默将一叠钞票拍进他掌心，
而陈默等人需要整理来自下面各个乡镇派出所上报上来的线索和卷宗。
就这样大家忙碌了两天，打入对面的卧底刘若凡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他已经成功取得了对面赌博组织的信任，就是需要队里再给他多拨点钱，毕竟他的身份现在可是从南粤来的商人，没有钱，他就装不下去。
作为回报，刘若凡也将这个藏匿在广华市乡镇之中的组织结构摸了个大概。
这个组织第一层就是各个村的写单员，村镇里的人想要玩六 合彩，就需要通过他们来下注，而且只能用现金来下注。
第二层就是片区的账房，他们会在每周三将这些赌资收集起来，然后用一辆车牌号为泰l—c5142的桑塔纳转移资金。
到了第三层，就是庄家了，底下的人都管庄家叫“九叔”，但真名不知道。
李爱国看着刘若凡传回来的消息，他眯着眼睛，对着陈默说道：“看来这个什么狗屁九叔就是最后的大人物，抓住他，估计也差不多了。”
陈默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师父，我怀疑他们庄家会篡改中奖数据，从而大肆敛财。”
这倒是李爱国从未听说过的版本，但有着前世经验的陈默却对此门清。
“师父，他们的中奖信息来自于用传真机来同步香港马会的信息，庄家利用香港六 合彩每周二、四、六的开奖信息来制造公信力，让参与赌博的人来相信这不是骗 局。”
“然后这个庄家通过加减特码，来人为制造不中奖，再加上一部分的精算，无论怎么赌，这帮庄家都赚，无非是赚多赚少，只要有源源不断的人参加这场赌局就行。”
李爱国扭头看向陈默，自己这个徒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对从香港传过来的六 合彩摸的这么清，这让李爱国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知道陈默是“未来”警察，这种六 合彩的赌博方式现在看新颖，但在未来新型赌博的犯罪中，早就是老掉牙的玩法了。
正当师徒俩交流案情的时候，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了过来：“呦，老李，和你徒弟正聊着呢？”
李爱国一扭头，为陈默介绍道：“这是咱们光明分局经侦大队的队长黄国华，你们之前可能打交道打的少，现在就算认识了。”
陈默伸出手：“黄队，你好。”
黄国华握了握陈默的手：“这就是你徒弟陈默吧，我在经侦那边听说过好几次他的光荣事迹了，今天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黄队长，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呗。”李爱国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期盼。
“嗯确实有一个好消息，你们交上来的账本我们经侦这几天一直在追，发现账本里的资金最终都流向了郊区的农信社账户，每个月的流水最低都在五十万啊。”
“乖乖。”李爱国有些震惊，这可是五十万，对于李爱国来说，绝对是个巨款了。
“老黄，你们可得帮我们继续咬住农信社的这笔钱啊。”李爱国说道。
黄国华谈起这笔钱，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他们经侦本来就经常和钱打交道，这个数字，也时刻在挑拨着他的敏感神经。
“你放心吧，李队，我们经侦要是这个都搞不定，干脆都脱了这身衣服别干了。”
黄国华此次来刑侦主要就是为了透露这条线索，告诉完李爱国，他就回去继续追这条线索了。
“你刚才说庄家是通过香港那边的外围彩操控开奖结果，然后进行造假？”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原理是这么个原理，但他们的活儿肯定干的要比这个复杂。”陈默解释道。
李爱国点点头，说道：“小刘那边你要勤看着点，他还年轻，别出什么意外，还有你说的这个什么开奖造假，如果你觉得这条线索可行的话，就跟住。”
对于自己的弟子，李爱国十分信任。
陈默点点头，他将师父桌上的红塔山一把拿走：“师父，破案得抽烟，我那儿没烟了，你再去买一包吧。”
“你个臭小子，老子刚买的，还没拆呢！”李爱国对着陈默的背影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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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前世的记忆，陈默做这种案子还是有点吃力的，毕竟他的中队是重案中队，杀个人什么的还算得心应手，这种玩数字游戏的案子就比较吃力了。
就好像足球中有人踢前锋有人踢后卫一样，大家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而杀人案陈默可以沿着每个人的社会关系去排查凶手。
尤其是六 合彩这种案件多涉及到村镇，在村镇这种地方，满村都找不到两人是不认识的。
不过难不代表没法干，就像有时候足球比赛落后情况下，后卫也得上去当前锋。
有了技侦和经侦的帮忙，再加上自己前世的记忆，陈默还是很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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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李爱国开着吉普载着陈默找了一家苍蝇馆子，他左右看了看，问道：“就是这儿了吧？”
陈默探出头，看了看，确认道：“嗯，就是这儿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下车，确认四周没有人后，快步走进了苍蝇馆子。
刘若凡坐在里面，脖子上戴了个金项链，是李爱国结婚十周年买给他老婆的，听说为了把项链拿出来李爱国做了一个月家务。
被打扮一番的刘若凡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做生意的样子，大金链子小手表，再加上一件花衬衫，感觉下一秒就要拿出大哥大来谈生意了，如果要再老点，就更像了。
“陈队，李队，我点了几个菜，你们尝尝。”刘若凡拿了两副一次性筷子递给陈默和李爱国。
“先说案子。”李爱国接过筷子，一边吃一边说道。
“我已经摸清了，他们这帮人，有一个地下六 合彩报纸的印刷点，上面带着暗语，这帮人也挺精的，都用暗语交流。”
“比如他们写单员，经常会写什么母猪产仔数，什么水稻亩产之类的，其实就是投注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