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过继

    另一边,棠梨气得足足大半夜不理陆渝。

    陆渝好话歹话说尽,棠梨只是冷笑不发一言,直至陆渝说得口干舌燥停下,她才冷不丁问出一句,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对温若年旧情犹存?”

    陆渝正要喝茶,闻言险些溅出来,他合上茶盏,皱眉无奈,

    “我的姑奶奶,我当初在你和温若年面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那你为什么要把主屋让给她住!”

    棠梨红着眼怒视。

    陆渝眼见着四下无人,这才神秘兮兮的凑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棠梨从原先的不屑不耐,逐渐变得震惊和不可置信,“当真?你竟在主屋私藏了温家罪证”

    “嘘!”

    陆渝嗓音压的极低,“温家人那样对你,温若年更是诓走了我五万两,我设计让他们小惩大诫一番也是活该的。”

    棠梨心里复杂起来。

    她幼年时便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与温若年一样的公府千金。

    可明明她父亲才是国公府的长房,她却只能寄人篱下。这些年她处处与温若年较劲,也正是为此缘故。

    可,可温家若真倒了

    棠梨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只是小惩大诫,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

    陆渝信誓旦旦的保证,棠梨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转而又问,

    “你方才说芳菲苑的东西被你母亲下了毒,那你阿兄可知此事?”

    “自然不知,不然他怎么不把那些家当撤掉?”

    陆渝擒了几分得意,“估计他的身子也亏损得差不多了,听说他们成亲那日芳菲苑压根没有叫水,我阿兄他想必早就不能人道了。”

    说罢就嚷嚷着布膳,压根没注意到棠梨骤然复杂起来的神色。

    叫水一事最是私隐,连自己都是着意打听才知道的,陆渝他听说?他听谁说?

    只怕是早就暗中着人留意了!

    可他打探兄嫂的房中事,是何居心?陆言蹊不能人道,他又得意个什么劲儿?好像自己赢了什么似的?

    棠梨死死掐着掌心,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

    她算是看明白了,陆渝口口声声只爱自己,实则根本就放不下温若年。

    陆言蹊不能人道,温若年肯定忍不了日日守活寡这对小叔和长嫂同处一个屋檐之下难保不会旧情复燃

    若真到了那一日,侯府又怎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心烦意乱了一晚上,直到翌日看见陆渝买回来的家当,她的怒意达到巅峰。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打量着糊弄鬼是不是!这些东西是给人用的吗!?”

    这一次,陆渝却不再和以往那般去哄她。

    而是立于三寸远之处,淡淡开口,“侯府的库房你也是亲见过的,眼下这就是我们全部家底,若家当用度再奢侈些,只怕你掌家的这一个月想安然度过去都是艰难。”

    说完就走了。

    棠梨紧紧攥着绣帕,眼角划过一滴泪。

    昨晚思量至半夜的决心,终于在此刻彻底坚定。

    男人不靠谱,恩爱不长久,地位不牢固,她不能不多为自己打算些。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快些生下侯府的第一个孩子,等有了嫡子,她自然便能母凭子贵,再也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