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搬回祠堂

    第四十九章  搬回祠堂

    一晃三日过去。

    温若年对镜梳妆,如瀑长发洒落腰间,一身软银凤尾裙曳地,明丽若芙蕖朝霞。

    紫叶正用桃木梳给她篦头发,不经意一转眼,笑了,“屋里有个呆雁,我不说是谁。”

    温若年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也是莞尔。

    枫儿半晌回过神来,见两人都看着自己,脸唰的一下红了,没想到偷看母亲被抓了包。

    “母亲今日很好看”他结结巴巴的说。

    温若年逗他,“我哪日不好看了?”

    枫儿的脸更红了。

    陆言蹊原本正在净手,闻言下意识往温若年的方向看去。

    仍是一团模糊。

    他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忽然便不想再把这眼疾继续拖下去了。

    到了温府。

    温家夫妇早就侯在府门口,一见马车停下,当即欢喜的迎上前,“若年”

    马车钻下来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儿。

    抱着一堆木头卡片,无措的看着他们。

    两人皆是愣了,对望一眼,都没出腔。

    紧随其后的温若年与陆言蹊下了马车,行完礼后这才说道,“父亲母亲,这是我前几日过继的孩子,你们唤他枫儿就好。”

    镇国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温夫人没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口气,“这样大的事情,怎的也不与我们商量商量”

    过继嗣子,那可是要记在嫡母名下的,岂不是占了日后若年亲生孩子的名位?

    温夫人话说的委婉,枫儿却愈发局促了起来。

    外祖父和外祖母,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温若年见状正欲解释,陆言蹊便在她之前出了声,

    “岳父岳母莫怪,此事是我的主意。翰林院杂务繁忙,我也是担心若年长日寂寞。”

    顿了顿,又说,“枫儿是个好孩子,等以后有了弟妹,一定也会相互扶持关照。”

    温大人这才没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进去了。

    温若年感激的看了陆言蹊一眼。

    一家三口进了屋,用膳时,镇国公着意留心了女婿对女儿的态度。

    行止有度,不逾矩,不冒昧,虽挑不出什么错,可让人看得却也不舒坦。

    哪有新婚夫妇如此生疏的?

    倒是枫儿这个孩子,委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用膳时等若年先动筷,懂礼貌,也不挑食,夹什么都吃。

    倒是个好孩子,若年眼光不错。

    “父亲,言蹊他眼疾多年,一直寻不得好的大夫医治,我记得父亲有一故交擅治此疾,不知父亲能否从中说和?”

    温若年忽然开口,温父倒是愣了一愣,随即答应,“只是我那老友云游四海,我一时也未必能寻到他,此事我会多留心。”

    “那就好。”温若年说,“不拘价格几何,只要能治好就好。”

    温若年与温父说话的时候,陆言蹊默默吃着饭,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狂热。

    这些日子她一心都扑在了枫儿身上,他还以为她早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回门一趟,竟特意提了他的眼疾。

    用完膳,温父与陆言蹊言及朝政,温母和温若年不便听,就进了里屋说体己话。

    “若年,你与我说个实话,陆言蹊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温母一开口,就臊得温若年满脸通红,绞着帕子扭捏,“母亲!”

    温母苦口婆心,“你莫要害羞,只是你还年轻,往后天长日久,若是嫁个不能人道的夫婿,你后半生可该如何过?难道便为陆言蹊守着活寡吗?”

    眼见着母亲越说越没谱,温若年不得不打断,无奈道,

    “谁说他不能人道?”

    温母皱眉,“他若是能人道,你们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过继嗣子?”

    温母目光锐利,直盯的温若年心虚的低下头去,却说不出话来。

    见状,温母微不可闻叹一声气。

    女子一旦出嫁,此生荣辱便都牵系在了夫君身上,原先陆渝朝四暮三便罢了,眼下女儿好不容易再嫁了郎君,竟又是个不中用的。

    若年的命怎么这样苦。

    温夫人掏出手帕拭泪。

    温若年只得好言劝道,“母亲,往好了想,起码女儿不必受生产之苦便得了一个孩儿。”

    “那怎么能一样呢!”

    温夫人苦口婆心,“亲子与养子,如何能一样?”

    温若年垂眸,“还是端看怎么养罢了,若是养的不好,纵是亲子也有拔刀相向的。”

    两人正说着,外屋忽然一阵喧哗,“淮南侯到!淮南侯夫人到!”

    温夫人没急着出去,而是问温若年,“对了,棠梨与陆渝二人相处如何?”

    “挺好的。”

    温若年想了想他们相处的场景,道,“棠梨待陆渝颇为感激主动,陆渝对棠梨也甚是包容。”

    比起她和陆言蹊,他们这对夫妻当的要更加合格些。

    温夫人却是摇了摇头,“无论夫妻情分深浅,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是当家主母,相敬如宾固然是好,可若是夫妻情淡,也莫要为了讨得对方欢心,便学那些妾室做派。”

    温若年颔首应下。

    两人一同出屋。

    见到陆渝一手牵着棠梨,一手抱着庆儿,温若年心下有微微的恍惚。

    前世,陆渝并未陪她回门。

    她一问起,他便推说公务繁忙,到之后许是烦了,干脆说京中本来就没有回门习俗,旁人都不回,为何偏偏她要回?

    她委屈的紧,可书信里母亲三番五次催促她何时回府一叙,于是到最后她便自己回去了。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父母见她独自一人下车时的神色,欲言又止,又有些怜惜。

    许是那个时候,他们就看出陆渝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了。

    “难为你们惦记,现下回也回了,见也见了,你们早些回府吧,莫要耽搁了。”

    温夫人一脸冷淡的说道。

    可棠梨回府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会轻易离开?

    当下摇着团扇,如同自家般在榻上一坐,

    “承蒙老爷夫人多年的照顾,既我已出嫁,有些事情便不能不提。我母亲当年因温府而死,她的牌位在郊外摆了十几年,现在也该搬回温家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