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真相
“笑话，本妃的母亲乃将门独女，无论是走是留都全凭她自己心意，抛弃？谁敢抛弃我母亲？陆都尉说大话莫要闪了舌头！”
陆渝原被这一掌砸懵了过去，闻言暗自懊悔，连忙改口，“不错不错，当然不是抛弃，是令堂自请下堂，主动不要温家的！可可是王妃娘娘，说到底，你们家还是被我岳母给拆散的呀！”
“我是个文人，见不得这些枉顾礼法 伦常之事，王妃娘娘在我面前不必避讳”
又是一巴掌。
四皇子妃手腕都有些痛了，一双眼锐利如冰，盯着陆渝，
“要不要本妃再告诉你一遍，不许妄议本妃家事！”
陆渝被两耳光打过去，泥人也有了三分气性。
他捂着脸，心中愤懑难平，恨恨的瞪着雍容华贵的四皇子妃。
活该她和她娘被抛弃！
简直是个悍妇！
“娘娘今日可敢指天发誓，你父亲不是为了棠梨之母舍了你母亲？你们温家长房，难道不是被棠梨生母拆散的吗！？”
陆渝振聋发聩一声吼。
正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温家众人，都有些紧张。
此番四皇子妃本就来的突然，现在又被陆渝指着鼻子嘲讽，未知她究竟是个什么心意
温穆新沉沉闭上眼。
要是若熙真的趁此机会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他不怪她。
“本妃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跟你发誓？但我今日便把话撂在这了，我爹我娘当年是感情不睦，我娘才负气和离，与棠梨没有半分关系，与棠梨之母就更没有关系了！便是陛下和中宫来了，我也是不改口的！”
陆渝愣了，不可置信道，“王妃，你说这些话，可对得起你昔年受辱的娘亲？”
就连温穆新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有些复杂，百感交集。
四皇子妃厌恶的扭过头，“真是笑话，我父亲方才亲口说了棠梨并非他亲女，我身为温家一脉的嫡长女，也从不知晓我父亲有外室，今日温氏本家皆在，无一人应你，偏你一个不知所谓的外人在此横泼脏水！”
陆渝急了，“他们当然不肯承认了！此事是棠梨亲口”
“棠梨又算个什么东西？”
四皇子妃冷笑，“她莫不是当了多年的丫鬟奴婢，也当得失心疯了，成日妄想着做主子做小姐，故意和你编造出的这些？”
陆渝竟不敢确定了。
他紧紧攥着拳，却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屏风轰然倒塌，落在地上发出沉沉一声巨响。
“王妃娘娘。”
棠梨从屏风后走出，枯槁的眼中泛着微不可察的波动，泠然道，“温家小姐的位子，我不稀罕，我也从来没有妄想过。但温穆新当年与我娘暗通款曲，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无意和你讨个地位高低，但温穆新做过的事情他必须认！不然凭什么偿还我娘这么多年受的委屈？！”
四皇子妃眯着眼，目露嘲讽，“你娘受委屈？真是可笑，棠梨，你是想在本妃面前，为你娘讨公道吗？”
棠梨半分不怯，“是又如何？”
说着，她又微侧过头，却不拿正眼看温穆新，语气悲哀，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你更看重原配一房的子女，我也知道我不如温若熙嫁得好，可我终究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娘怀胎十月生下了我，她一直到死还耿耿于怀，念着你盼着你等着你，可现在时过境迁，你却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敢认，那我娘呢？我娘算什么！？”她语气很慢，冷绝如冰。
温穆新脸上再次浮现出那股略显复杂的神色。
“好孩子，我知道你自小过得不易，但我真不是你父亲”
“你父亲，是城王殿下。”
棠梨心灰意冷的说道，“罢了，你不肯认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娘是你当初最爱的女人，你不能也不承认她”
“孩子，其实我和你娘真的没什么，我从未爱过她”
“温穆新！你无耻！”棠梨终于气结，哭喊出声。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娘的出身，是，她是个风尘女，配不上你们这些金尊玉贵的国公老爷，可我娘她对你一片倾心，就连，就连初夜都给了你！你也曾为她一掷千金，你要了她的身子，现在却不敢承认，温穆新，你算什么男人！”
棠梨一一历数这些过往，几乎哭到失声。
温穆新看向她的眼中，怜悯更深。
可是他从做过的事情就没做过，十年前为保温家无虞，他不得已背了那黑锅。
如今城王一家已经下狱，而温家却如日中天。
他犯不着再去为别人擦屁股。
“棠梨，我并未看轻你娘的出身，当年花魁娘子一曲红绡不知数，拍下她初夜的并非是我，而是与我同在一个雅间的城王殿下。”
“我当时正与城王谈生意，亲眼看见他抱着花魁娘子离开。后来，就有了你。”
“你说谎！”棠梨慌忙的打断。
可温穆新坚决的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许多事情涉及朝政，不好言明，你若实在不信，我这里有你娘昔日的手稿，你可以来随我看看。”
四皇子妃听到这句“涉及朝政不好言明”，身躯微微一僵。
棠梨随温穆新下去了。
正厅里短暂的安静了一阵。
陆渝站在原地，神色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
温若年现在看着她，心中只余厌恶。
她当年就是为了这么个追名逐利又眼皮子浅的狗东西，葬送了自己的半生幸福？
“孟姨娘的月份多大了？”
四皇子妃忽然出言。
孟玥自此进了温家，就一直是个小透明，此刻不由得受宠若惊道，“四个月了！”
四个月
四皇子妃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不多时，棠梨和温穆新一起回来了。
这是这一次，棠梨的脸色白的像鬼。
一张小脸上透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