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给土仓大队的支书画了好大一块饼，听的老支书心花怒放。
直夸她脑子好使。
沈昭搞定了土仓大队，又回去劝说张家大队的老支书。
劝说张支书就不能说那套虚的了，沈昭得说实际的。
“支书您看啊，咱们这样一来，什么多了！猪肉啊，乡亲们能够吃上肉了，保不准也能够我们自己撑个摊子卖肉呢，县里面的肉多难买啊，保不准到时候人家还得来我们这买呢。再说了支书，最主要的是，咱们不用担责任啊，咱们跟着公社走嘛！”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沈昭知道只要有工商部门，只要有供销社在的一天起，就不能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摆摊子。
但是张支书是有点动心的，只不过他很犹豫。
沈昭回去翻透了报纸，每天跟他说的话都是“以粮带畜，以畜促农” “全国农业发展纲要” “某某领导讲……”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沈昭每个大队都打了招呼。
大家伙觉得这是对自己有利，没有坏处的事情，到也没怎么反对。
支书们都有些前瞻性眼光，沈昭说的多么光明正大不一定能打动他们，但是不涉及他们的利益，并且能够带来好处的事情，放手让她去干还是可以的。
越到后头，沈昭说的越好，打听了各个大队的短处以及支书的性格，沈昭直接就莽上去了。
等到八个大队全走了一番，沈昭就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好了。
她不在其位，但是直愣愣怀着满目热血去说，大多数人都是支持的，没有人跟她说这不是她一个小小知青该管的事情，反而会在后面说她积极向上，心系人民。
沈昭回来之后把各个大队的谈话简略的做了整理，筛选出来有用的，然后开始重新写交给公社的报告。
这一回，用词更加详尽，流程也更加精准。
给公社的报告里面，沈昭少涉及政，更多的只说养猪人民可以受惠多少，公社可以以此赚钱修缮受灾后的房屋，提高抗风险能力，说猪粪肥田，说粮食增产……
一篇通篇人民，通篇不提红色却又全是红色的文章就出来了。
沈昭把报告铺在桌子上，任风吹干字迹，思绪翻翻转转。
第二天弄好之后就把信件投到人们意见箱里去了。
沈昭弄完，在公社里面逛了两圈，混了个脸熟，就功成名退了。
她回到张家大队，正好遇见章甜要去知青点看章桉。
章甜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但是并不显怀，章甜拎着一包菜，走路快的飞起。
沈昭为她捏了把汗，“章甜，等等我。”
“呀，沈昭，你要去哪？也是去知青点吗？”
沈昭看了眼天色，觉得她们应该下工回来了。
“恩，我也去趟知青点。”
两人结伴而行，章甜话里话外抱怨着孩子不省心，又说希望是个男孩，之后再生个妹妹。
沈昭时不时应两句，刚到知青点，章甜喊了一声。
章桉就兴奋地回，“姐！你咋来了，都这么晚了！”
章桉脸上是细密的汗水，应该刚下工回来不久，坐在院子里纳凉，看向章甜眼中满是孺慕。
沈昭忽然想起章桉今年不过十三岁而已。
刚来的时候她是第一号病号，章桉就是第二号，章甜不仅得照料自己，还得照料弟弟，不可谓不艰难。
章甜脸上满是笑意，沈昭却心里一刺。
她握住她的手，小声说，“肯定是个男孩。”
瞧见马慧云要走，沈昭想起田悠悠拜托她的事情，跟章甜说了两声还有事情，就跟在远处出去了。
天色已经黑了，马慧云却是向外边走的，边走还边四处观看，深怕有人跟着。
沈昭眉头微皱，在跟和不跟之间纠结。
瞧见马慧云瞧瞧天色加快了脚步，沈昭抿抿唇，远远的跟了上去。
沈昭以为马慧云最多走到公社，没想到她歇了一会儿提脚又往县里边走。
沈昭：“……”
这真是出行全靠走啊。
她甚至想要半途而废了，回望望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得有七八公里了。
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马慧云走到县城，沈昭累的靠在墙边直喘气，她掰起脚揉了揉，侧身出去看马慧云，只见她站在一处路口，从口袋里面拿出来头巾把头和脸全都裹上，这才顺着路口走了进去。
沈昭心里面简直抓心挠腮。
隐隐觉得可能是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情。
但是要是好事情怎么可能偷偷摸摸的呢，依着马惠芸的性格可能都炫耀的人尽皆知了。
沈昭从空间里面拿出块花色头巾裹着，花色鲜艳，但是在夜里倒不是很明显。
她跟着在马惠云后边进入巷子，一进去，脑袋里就传出了七八十年代大名鼎鼎的两个字。
黑市。
沈昭以为马慧云是来买东西的，瞧见她往里走走，敲了一家门的院子，沈昭还蹲在角落观察大家怎么买东西呢。
就看到很快后门处出来了一个穿着碎花布料，手拿手绢的人斜靠在墙上，脸上蒙着头巾，眼神柔柔的看向过往看过去的男人。
沈昭瞧了一眼收回视线，心说没想到马慧云赚钱的法子是这样赚的。
她内心叹气，竟然有些不知道还要不要劝她了。
虽然本来就不是很想尽心劝，但是见到人走这条路还是觉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沈昭不再管她，琢磨着自己既然已经来到这了，可得好好了解了解，说不准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
但是很快，沈昭就歇了淘到好东西的心思，但是粮食，票证管控严格是真的。
黑市里边不仅可以换到粮食，也可以买，甚至可以用票证换，各种各样的交易方式。
只要买家和卖家同意就行。
沈昭正想着要是有人想强买强卖或是强卖强买怎么办。
就听到前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剩下的人们着急的收拾着东西就打算跑，沈昭也打算跟着他们跑。
但是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人，他们一到，那两个争吵的人瞬间乖了。
沈昭以为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打一顿丢出去。
但实际上，人家讲道理的很，不一会儿挑事的那个人就道歉了。
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沈昭感慨真是人性化啊，果然生活不是话本子，你把人打了，人家出去跨吃给你一举报，这黑市不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