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苏小柳跪在宸王面前期期艾艾的哭了许久。

    “殿下,现在太子殿下要将民女许配给荣国府二公子,民女都当街状告谢二公子了,以民女的身份,高攀上谢二公子正妻的位置,恐怕在荣国府也是受尽冷眼啊!”

    齐钰眉眼疏冷,至始至终没正眼看苏小柳一眼,“你放心好了,太子既然给你赐婚了,那你就安安心心的嫁进去,荣国府胆敢苛待你,你就尽管去找太子,太子不会不管。”

    “可是殿下,民女不想嫁给谢二公子,民女想进东宫!殿下让民女状告谢二公子时说过,事成之后,可让民女进宸王府侍奉殿下,民女现在不想进宸王府,民女想进东宫!”

    齐钰眼眸半眯得危险,小小年纪便展现出了与年纪不匹配的成熟威压,震慑得苏小柳迅速止住哭腔不敢直视。

    他冷哼道:“侍奉太子,你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太子能看得上你?本王让你去拦截太子仪驾,无非是凭借太子心软又爱较真,你以为他为你停下马车,接了你的状纸,还不计较你犯跸,你就有希望入东宫了?”

    “宸王殿下,民女那日拦太子殿下马车,看到太子殿下马车里还有个女子!”

    “那也与你无关,你就回家去好好等着,准备嫁入荣国府当二夫人吧,这可是太子殿下给你的恩典呢。来人,送苏小姐。”齐钰极不耐烦的吩咐道。

    苏小柳被送走后,很快就有人进来向齐钰禀报:“殿下,恭王那边,坐不住了。”

    齐钰手中端起一碟胡萝卜,走出殿外喂养院中的兔子,闲散道:“大皇兄出手了?”

    “是,恭王监管刑部,方才正以包庇罪犯之名,去荣国府,带走了荣国府那位小姐。”

    “荣国府哪位小姐?”齐钰问。

    “就是与太子殿下有些传言的那位。”

    齐钰若有所思,“二皇兄知道么?”

    “太子殿下人还在御史台,应该不知。”

    “那就想办法让他知道。”齐钰手腕翻转,将银制骨盘里的胡萝卜全倒在了花圃中。

    “荣国公昨日还来向殿下示好,想请殿下出手制衡太子,他儿子女儿在太子清理朝堂期间犯事,太子眼下闹得满朝风雨,如今正是殿下收服人心的好时候,殿下何不出手相助荣国公呢?”下属不解。

    “本王那位二皇兄自有他的衡量,朝政大权皆在他一人之手,本王年轻,又只是个辅政王爷,说不上什么话,所以本王就不插手什么了。”

    “属下明白了。”他们王爷,这是要坐山观虎斗。

    “明白了,就赶紧将消息转告给二皇兄。”

    ———

    荣国府,谢知月正在闺房中数点自己的私库钱财时,听到外头的一阵吵闹声。

    “恭王殿下,小女与安平侯之女是有交情,但绝不可能包庇罪犯啊!她正在议亲了,殿下上门抓她,于她女儿家的名声实在是有损,殿下能否等她父亲回府再作商议?”萧郁芸跟在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身边辩解。

    谢知月闻声连忙将钱财全收纳进木奁里,起身打开闺阁门出去,正与那样貌俊美异常的男人对视了个彻底。

    这位是神武大帝的大皇子,齐景暄的长兄,恭王齐钧。

    神武大帝的子女人皆绝色一点不假,这位长子由于生母缘故,模样生得没有两位弟弟的三分阴柔,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轮廓利落得凌厉,自带一股草原男子的桀骜野性。

    齐钧冷眼扫过冒冒失失闯进他视线的少女,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但他的视线都忍不住在少女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少女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莹白润透的肌肤雪一样白,纤眉红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灿若繁星,娇滴滴的美。

    也不知道进了刑部审讯室,会不会当即被吓晕过去。

    齐钧手持刑部令牌,“谢夫人,令爱包藏罪犯,牵扯进了安平侯府叛国一案,本王前来请小姐去刑部一趟,待到事情查明,本王定当亲自送令爱回府。”

    安平侯府怎么就叛国了?不是贪赃枉法吗?

    “恭王殿下拿人,可有请示过太子殿下与宸王殿下?”萧郁芸挡在齐钧身前,满脸糟心。

    一个儿子的事已经够他犯愁的了,偏偏女儿又在这个节骨眼惹上事!

    “陛下将刑部交由本王监管,刑部拿人,无需向任何人请示。再者那二人都是本王的皇弟,本王作为长兄,行事无需向弟弟们禀报吧?”齐钧目光深邃锐利,轻而易举的就能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本王谅在小姐是女子,就不必上镣铐枷锁了,带走。”

    他一声令下,官兵们就越过萧郁芸,团团围住谢知月,“小姐请,莫要逼我等动手!”

    谢知月前世今生头回遇到被人上门捉拿这种事,脸色苍白的望向荣国公,“母亲”

    “月儿别怕,等你父亲回来,母亲就立马让他去接你回家!”萧郁芸在后方望着被带走的谢知月默默掉眼泪。

    谢知月被带进刑部大牢,昏暗潮湿的环境里,泛着糜烂腐朽的味道,惨叫哀嚎不绝于耳,那道狭长的通道深不见底,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阴间小道。

    途径道道铁闸门,墙壁上昏黄的火焰跳动,谢知月的身子也跟着在颤栗。

    她没来过这种地方,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可怕的环境!

    “小美人!快进来陪爷睡一觉!”

    一道癫狂的声音传来,铁闸门发出清脆的声响,血淋淋的胳膊猛的向她伸手,一张狰狞淫笑的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了上来。

    “啊!”

    谢知月惊恐的失声尖叫,往后退去就摔倒在地,身体颤抖得更明显。

    走在前头的齐钧冷笑,真是娇弱的女子,这就被吓破了胆。

    夜晚,御史台,流风在外头来回踱步许久,最后心一横,还是推开门进去,在正翻阅着堆了厚厚两沓折子的太子面前跪下。

    里头一众大臣手中笔墨飞舞,累得满头大汗。

    “太子殿下,属下有事禀告,殿下能否先同属下出去?”

    身着银白锦袍的男人面色平静,“有事就在这里说。”

    流风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御史台大臣,道:“两个时辰前,恭王殿下带兵前往荣国府,带走了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