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雷霆之怒
她突然笑了一声。
不是苦笑。
也不是绝望。
是一种混着“原来如此”的讽刺。
也许她早该明白了—
有些人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害怕你有能力。
不是看不起你，是怕你站起来。
窗外灯光渐次点亮。
她弯下腰，从储物柜里拉出那卷尚未展开的面料残布。
是她那晚熬夜缝的极光披风半成品，一针一线，都是她指腹的旧茧。
那天她没哭。
只是把窗打开了，风进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极光破碎的声音。
“咔！”
像一颗糖纸被撕开。
也像命运转弯的。
陆氏集团在瑞士的会谈临近收尾。
会议桌上摆着一排国际供应商的资料册，玻璃窗外山峦雪色连绵。
秘书团全神贯注地记录每一项数据参数。
唯有一处空位，引人注目。
陆聿白从未出席。
陆聿白坐在休息区的深色沙发上，手机贴在耳侧，神情阴郁得像暴雨前的黑云。
“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陈桉顿了几秒，将压抑了三天的信息原封不动念出。
“极光项目初审会那天，设计部当众羞辱徐盛听。
总监梁以琛贬低她的设计，还故意安排他的情人顾瑾递补主案，动了她的原画稿—”
陆聿白盯着手边那份早已被他翻皱的合约，骨节泛白，低声问：“谁在背后说你和她的事？”
“……设计部内部。
有人散布‘她靠睡我上位’。
说我亲自下楼接她，跟你母亲来访时同级别待遇！”
空气像被利刃割开一条缝。
半晌，陆聿白猛地起身，一把扯掉衬衫领口的系扣，低头咬了咬牙：“订最近的一次航班。
公司会议取消！”
“瑞士这边的签约呢？”
陈桉一怔。
“延期！”
他冷冷道：“告诉他们，我有更重要的事！”
当天晚上，港城机场，黑色迈巴赫疾驰入境。
陆氏大厦灯火通明。
董事会议室内。
设计部全员被临时召集，未着正装者灰头土脸，站成一排。
梁以琛刚进门，尚未坐定，便听到陆聿白砰然关上的大门声。
男人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面无表情，风尘仆仆。
眉骨下的眼神像掠过战场归来的猎鹰，阴鸷而冷。
“徐盛听！”
他的目光在会议室中快速扫过，像刀锋划过每一张脸。
“谁动了她的稿件？”
无人应声。
他脚步稳健地绕过长桌，站在梁以琛面前。
“梁总监，这问题问你，是不是更合适？”
梁以琛喉结滚动：“陆总，我确实……对她方案的艺术价值存疑。
但这毕竟是公益项目，我只是按标准评估—”
“用泼咖啡的方式评估？”
“……那件事我不知情！”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顾瑾。
顾瑾嘴唇发抖，试图解释：“我、我没有针对她……那件画稿是我不小心碰倒了……”
“你的不小心，就值一封匿名信和便利贴？”
陆聿白拿起桌上的设计图，摊开染了褐色污渍的一页，双指用力压在上面，几乎碾碎了那抹曾属于极光色的披风笔触。
“你是临时递补主案，却从未向她交接文件、更新内容，只提交你自己那一份方案！”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