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风中默念
“最近怎么样？”他低声问。
“很好。”徐盛听回答。
“新作品呢？”
“在画。”她笑了笑，“这次画得很随意，没有特定的主题。”
陆聿白低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转圈，过了一会儿，他低低地开口：“盛听，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急着让你留下，而是陪你慢慢走，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徐盛听听着，眼神温和而坚定。
“聿白，我们的故事，已经走到最好了。”
“最好？”他苦笑。
“嗯。”她点头，“因为现在的我们，不需要再靠彼此来成全自己了。”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
“我们不必遗憾。”
陆聿白眼眶微微发红，但还是笑了。
“好。”
“那我就远远地，看着你走。”
“别走太快，偶尔……让我看得见你。”
徐盛听心里微微一酸，但她仍然笑着，声音轻柔。
“我走得很慢。”
“你一定能看见。”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的水蒸气升腾，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像是终于被放下的过往。
聚会结束后，林西拽着徐盛听在街角小巷里散步。
她抱怨着港城的冬天太冷，又聊起今晚的趣事。
“陈桉今天居然主动帮我倒水了！”林西兴奋得眼睛发光，“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改观了？”
徐盛听笑着应：“可能吧。”
林西一边蹦蹦跳跳，一边问：“那你呢？今天见到陆聿白，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徐盛听停下脚步，看着夜色下朦胧的街灯，轻轻笑了笑。
“心动过。”
“但那种心动，不是想要回去的冲动。”
林西歪着头看她。
“而是—”徐盛听慢慢地说，“感谢自己曾经那么真心地爱过，也感谢自己，终于学会了爱自己。”
林西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她：“宝贝，你太好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徐盛听被她撞得笑出声，抬手拍拍她的后背。
“走吧。”
“前面有路灯的地方，风小一点。”
两人笑着继续往前走，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重叠在一起，又各自独立。
夜风很冷，但她们走得很坚定。
就像她们的人生—
哪怕路再远，哪怕爱再难。
也会一直走下去。
一步也不退，一步也不慌。
港城的冬天，终于下了第一场小雪。
雪不大，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但飘在空中时，仍让人有种冬天正式到来的实感。
徐盛听推开画室的窗户，任由细小的雪粒飘进来，落在画布上，融成一滴滴水痕。
林西趴在桌子上，盯着窗外，兴奋地直搓手：“宝贝！下雪了！港城几年不见这么像样的雪了！”
徐盛听一边拿纸巾小心地擦着画布上的水痕，一边淡淡地笑了笑：“也就一层，转眼就没了。”
“那也得抓紧啊！”林西从椅子上跳起来，裹紧外套，“走走走，去海边看雪！”
徐盛听挑眉：“疯了？”
林西拉着她的手臂，一脸认真的撒娇：“走嘛走嘛！一会就化了，不去以后肯定后悔！”
徐盛听被她拽得没办法，只得笑着拿起围巾：“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