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收下的是自己
【哪幅？】
【你毕业那年你画他侧脸那张。
他画了复制件，一直留着原稿！】
徐盛听怔了一下。
她的那幅《近影》。
是她大学毕业时偷偷画的，画的是陆聿白在图书馆看书时的模样，她那时候还不确定这段关系要走向哪里，但那幅画，是她最用心、也最隐忍的一次表达。
她没有回消息。
但五分钟后，陈桉又发来一句：【他说，如果你不要，他也不会留了！】
徐盛听盯着那行字，许久之后，才缓缓打出一行字：
【那你帮我收着吧！】
傍晚，林西回来的时候，正巧带回了一只画筒。
“诶，宝贝！”她站在门口把伞抖了抖。
“门口放着一个快递，是你的吗？”
徐盛听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一眼画筒，眼神停顿了一下。
“嗯，是我的！”
林西察觉到什么，没多问，只轻轻说了句。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用不着！”徐盛听走过去，把画筒拆开，取出那幅画。
画纸有些旧，颜色却还清晰，那道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时，她指尖一动。
林西站在一旁看了一眼。
“这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陆聿白！”徐盛听轻声说。
林西哦了一声，又小声补了一句。
“你画他的时候，眼神很克制！”
“因为那时候我连表达都不敢！”她把画慢慢卷起来。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资格去爱他！”
“那现在呢？”林西试探着问。
“你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徐盛听认真地说。
“我只知道这幅画我收下，是为了告诉我自己，那时候的我没有错！”
“不是因为我爱得卑微，是因为他没有回应！”
林西默默点头，轻声说。
“你真的走得越来越远了！”
“是啊！”她把画筒放进柜子里。
“我现在每一步，都是朝着我自己的方向去的！”
隔天上午，丁砚之发来一条消息。
【今天雨不大，我想去你画室看看。
可以吗？】
徐盛听看了那条消息许久，最终回了一句：
【可以！】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她去开门，看见丁砚之穿着深灰色风衣，右手提着一袋茶叶。
“带了点新茶！”他笑着说。
“你以前喜欢的那种！”
“你还记得！”她接过袋子。
“你喜欢的，我都记得！”他脱下外套，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克制。
“画室还是老样子，挺好！”
她给他倒了茶，两人坐在窗边，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我前几天看了你的那组《浮城》！”丁砚之开口。
“挺不一样的！”
“很多人这么说！”
“但我知道你没变！”他看着她。
“你的画面只是变得更沉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掩着情绪去表达的感觉！”
“因为我不怕表达了！”
“你一直都不怕！”他说。
“你只是怕没人看懂！”
她低头喝茶，没有否认。
“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画！”他轻声道。
“还是像以前那样，一边画人群，一边偷偷把你的剪影藏进去！”
她抬眼看着他，沉默。
“我知道你不会回应我！”他望着她。
“我也不再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