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疼也走得稳
五月的第一天，她收到了一个策展邀请，是去日本参加一个关于“城市与女性身份表达”的主题展。
她没犹豫，回了“参加”。
林西问她。
“这次你会画什么？”
她想了想。
“《留白》！”
“你这系列取名越来越像冷笑话了！”林西故作嫌弃。
“你不觉得留白本身就是一种表达？”
“那你的画上真的会‘留白’吗？”
“会！”她点头。
“就像我现在的状态！”
“身边人一个个还在，情绪一个个还在，但我不说，也不解释！”
“只留一个空位，自己坐着！”
林西低头看着手机，忽然说。
“陆聿白刚发了条朋友圈！”
“嗯？”
“他说，‘有些人你再努力靠近一步，就毁了她刚刚恢复的世界。
’”
徐盛听愣了一下，没说话。
林西问。
“你想回个赞吗？”
“不用！”她低头继续画。
“他知道我看得到就够了！”
“你真狠！”
“他也不轻！”她轻轻地说。
“他现在才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后悔了就能追回的！”
“你还爱他吗？”
“爱！”
“那砚之呢？”
“也爱！”
林西睁大眼睛。
“你都爱！你也太不公平了！”
“我公平！”她笑。
“我谁都不选！”
“你真的能走一辈子吗？”
徐盛听看着窗外。
“我已经走了那么久，不会回去了！”
“他们都爱你！”
“我知道！”
“你就不能再爱自己一次，让自己开心点？”
“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她看着林西。
“因为我终于没有把‘爱’放在别人的反应上！”
窗外的梧桐树已经绿了。
她坐在画室里，看着那片绿意一点一点爬满枝头。
她把新画命名为《枝头》。
然后在角落写下一行字：
【我终于等到了我自己！】
五月的港城，阳光开始变得刺眼，街边小摊支起来了遮阳伞，巷子里飘出糯米鸡的香气，夏天的影子一寸一寸逼近。
画室窗台的栀子花开得正好，一朵挨着一朵，香得不浓不淡。
林西换了条碎花裙子，一边喝冰美式一边拿手机刷消息，刷到一半突然抬头看徐盛听。
“宝贝，你知道你最近在微博上被夸成什么了吗？”
“什么？”徐盛听坐在画桌前，低头削着铅笔。
“‘清醒文学女神’、‘艺术圈最有风骨的女性’！”林西读着评论。
“还有人说你就是‘港城的精神图腾’！”
徐盛听忍不住笑了。
“他们说得太夸张了！”
“可不是嘛！”林西撇撇嘴。
“他们以为你每天画画、晒太阳、写画评、开展览，心思清明又脱俗。
谁知道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翻前任朋友圈，看到一条旧歌名都能默默伤神！”
“我现在不翻了！”徐盛听淡淡地说。
“真的假的？”林西抬头。
“不翻陆聿白了？”
“也不翻丁砚之！”
林西盯着她。
“你是真的放下了？”
徐盛听沉默了几秒。
“没有！”
林西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直让他们俩远远地思念你，而你就在前面走，谁也不回头？”
“不是我不回头！”徐盛听抬眼，声音不重，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