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庞大的空盒子
第二天上午，丁砚之的邮件来了。
【我这几天在整理你以前寄给我的明信片。
你那时候写‘城市是个庞大的空盒子’，我现在懂了！】
【我在这个盒子里也画了你很多次。
但我想停止了！】
徐盛听看完，回了一句话。
【谢谢你曾经坚持！】
【我们就这样，挺好！】
林西看到她回完邮件，忍不住说。
“你干嘛不多说几句？”
“说什么？”
“比如……‘我也想你’，‘我也记得’！”
“那不是真的了！”她说。
林西一时说不出话。
“我想他们！”徐盛听靠着椅背。
“可我不会撒谎！”
“我现在已经不想用情绪去交换任何人的靠近！”
“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林西抱着抱枕，眼眶发红。
“你真的变了好多！”
“我只是……”她顿了顿。
“终于学会怎么爱自己了！”
窗外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手上。
她看着自己握笔的手指，轻轻说：
“我以前写信的时候，都是等人回！”
“现在我画画，是在回自己！”
林西哽了一下，抱着她的胳膊不说话。
她们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窗外的风吹动窗帘。
一切都在继续。
没人停下来。
包括她自己。
九月底的港城，比往年更凉了一些。
街头的桂花提前开了，风一吹，整条街都带着甜腻的气息。
徐盛听早上出门，换了件长风衣，脚步不紧不慢。
她今天没画画，带着几份打印好的画册资料，要送去城西一个独立书屋参加展位征集。
林西没跟来，在家里窝着剪视频。
“宝贝，你几点回来？”电话那头林西的声音带着哈欠。
“我晚上打算做虾滑火锅！”
“下午三点左右！”徐盛听在地铁口换乘。
“你要买虾别忘了去西街市场！”
“哎呀我不想去，好远！”
“那你就别做了！”她轻轻笑了一下。
林西哼哼两声。
“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抽自己了？整天不是写资料就是找馆子谈合作，都快成全职策展人了！”
“我本来就是！”徐盛听出了地铁口，阳光照下来，她微微眯眼。
“我不想一直只被当成一个‘神秘画家’！”
“但神秘才有人爱！”
“我不需要那种爱！”她语气平淡。
“那种只因为你‘像一幅画’才靠近的爱，太廉价！”
林西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
“我懂！”
“你懂什么？”
“我也不想再去讨好一个不回应我情绪的人了！”
“你在说陈桉？”徐盛听步伐一顿。
“我前几天给他发了一个语音，问他下周有没有空吃饭。
他过了两天才回，说他那周出差，改天再约！”
“然后呢？”
“然后他就没再提‘改天’！”
徐盛听没说话。
林西低声笑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我像是你当年的翻版！”
“你不是！”徐盛听走进那家书屋，语气很轻。
“你比我有勇气！”
“哪方面？”
“我当年不敢问，他至少回了你‘改天’！”
“可他没兑现！”
“那你就别等了！”她低头和书屋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声音放低。
“你那么好，没必要在一个不想给你时间的人身上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