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她的风未定
港城的冬天不常下雪，但偶尔落下的雪，总让人猝不及防地心软。
她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热水，站在门口时，手机响了。
是丁砚之的短信。
【我今天回家了。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谢谢你那天来看我！】
她看了一眼，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打了一行字回去：
【不用谢。
你照顾好自己！】
没多久他又回了一条。
【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不是别的意思，就……谢谢！】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心里犹豫。
她不是不想答应，也不是怕答应了会让他误会，她只是现在太清楚，两个人之间，有些事情一旦重新开始，就很难再停下。
最终，她没有回。
而是默默地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林西不在，屋里安安静静的。
她把外套挂好，泡了一杯热柠檬水，坐在窗边，开始整理前阵子画的草图。
翻到那张《余光》时，她忽然起了点动笔的欲望。
她拿起铅笔，把原先那个空着的椅子旁边，加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本合上的书，和一支没盖笔帽的钢笔。
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桌面，清清浅浅的，像是刚停下的某段话。
她想了想，在画角补了一句：
【他写了，但我没读完！】
画完那一笔，她坐在原地许久，指尖还沾着石墨的粉末。
林西晚上回来，抱着一袋零食进门，看她靠着窗边坐着，低声问。
“你下午去哪了？”
“北湾！”
“去画室了？”
“嗯！”
“有没有觉得以前自己也挺傻的？”
“不是傻！”她淡淡地说。
“只是那时候还没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你现在学会了？”
“差不多！”她笑了笑。
“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软！”
“你是软，但不是烂！”
徐盛听笑了笑，没接话。
林西坐下来，拆了包巧克力。
“陈桉今天发消息了，说他明天要带陆聿白去看那个新展馆的最终场地，让我别去打扰！”
“他说‘别去打扰’？”徐盛听挑眉。
“他说‘她不会想见我’，但我还是想让她知道我在努力做点事’！”
徐盛听没说话。
林西叹了口气。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在努力！”
“努力不代表我还需要！”她低声说。
“但我承认，他的确变了！”
“你要不要……哪怕去看看他做的那个空间？”
“看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有时候，人做某些事不是为了结果！”
“是为了问心无愧？”
“也许吧！”
徐盛听靠在沙发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
“明天要是你去了，就帮我看看吧！”
“你不去？”
“不去！”她目光落在窗外。
“我这次，不做任何多余的决定！”
林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晚睡前，徐盛听打开了那本新画册，在第七页写了一行字：
【我们都变了，甚至连用来讲完这段话的语言都变了！】
她没打算画什么，只是轻轻合上画册，吹灭了桌角的蜡烛。
屋子重新安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再往前一点，就离春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