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答非所问时
风进来，她不怕了。
人不来，她也能过了。
她终于不再站在谁的影子里，而是站回了自己身上。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亮，徐盛听就醒了。
她没有马上起床，只是静静躺了一会儿，听着窗外的风声。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还是湿的，城市像是被泡了一夜，安静地躺在水气里，不动也不吵。
她起身，洗漱完后走进画室，把昨晚那张没完成的稿子摆出来。
桌上光线不够，她把窗帘拉开了一半，柔和的晨光洒下来，照在纸上。
那幅画，她只完成了一半的线条，人物的影子还未铺开，坐着的人靠着墙，姿态已经定了下来，可神情还空着。
她坐下来，拿起铅笔开始勾勒那个影子的轮廓。
笔尖轻轻落在纸上，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重新开始的勇气。
她画得很慢，每一下都压得很轻，就像她最近处理情绪的方式，不说、不问、也不再解释。
画到一半的时候，林西起床了。
她靠在门边，看着她画了几分钟才开口。
“你今天状态还不错！”
“睡得早，醒得也早！”徐盛听没抬头。
“这种天气不画点什么，容易胡思乱想！”
“你昨晚画到几点？”
“十二点不到！”
“《浮城》那幅草图……你还记得当时画它是为什么吗？”
徐盛听手下动作一顿，过了几秒才开口。
“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试着画一个‘离开’的状态！”
“你觉得你画出来了吗？”
“那时候没画出来，现在看，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她抬眼。
“那画，其实是我画得最不带感情的一张！”
“可偏偏是那张，被他挂了出来！”
“也许他喜欢这种‘看不出我的意思’的东西！”她淡淡地说。
“不会让他有负担！”
林西没说话，只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问。
“关于他，关于砚之！”
徐盛听画完最后一笔，把铅笔放下，靠在椅背上。
“我现在不想做决定了！”
“你以前总是等对方给你个交代，现在倒是不等了！”
“我现在觉得，没有交代也不是不能继续！”她转头看她。
“有时候不是我不想说清楚，是我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结局！”
林西点了点头，轻声说。
“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走出那段关系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她声音很轻。
“我只是……越来越少去想他们对我做过的事！”
“包括伤害？”
“包括！”
林西坐下来，犹豫了一下，说。
“陈桉前天给我打电话，说砚之已经出院了！”
“恢复得好吗？”
“挺好，医生说他配合得很好，右眼的视力也慢慢清晰起来了！”
“那就好！”
“他……没联系你？”
“没有！”
“你想他联系你吗？”
徐盛听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张新画看了几秒，然后起身，把它挂到墙上。
她站在画前，看了很久。
“我其实还是想听他说话的！”她忽然开口。
“哪怕只是告诉我，他过得还行！”
“那你要不要先找他？”
“不找！”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