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站在风里的剪影
林西没说话了。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徐盛听起身去了画室。
她站在画架前，把昨天重新整理的那张“站在风里的剪影”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对着光线重新描了一遍线稿。
这次她画得很慢，甚至比平时更谨慎一些。
她把那人从剪影里拉了出来，补了侧脸，画了眼神，眼神是偏下的，像是在注视地面，也像是在想着谁刚离开。
画完之后，她坐在一边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
这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平静地画这些关于过去、关于某个人的画了，但真正动手的时候，她还是被一种熟悉的情绪轻轻牵住了指尖。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绵软的痛。
不像割裂，更像某种温和的依赖。
她把画翻过来，在背后写了一行字：
【我没有等你转身，只是你没走远！】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写给谁的，但她知道，是给她自己一个答案。
下午两点多，她收到了陆聿白发来的消息。
【我在修一个展前短片，是关于观众在展厅的停留和移动轨迹，我想拍你在空间里行走的镜头。
你愿意来试一下吗？只有你一个人，摄影师不说话！】
她看着那条消息，想了一会儿，回过去。
【你要我在你安排好的动线里走一遍？】
他很快回：【不是动线，是我想知道你会走去哪！】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展厅布景已完成，没人！】
她回：【好！】
没加解释，没多问为什么。
但她心里明白，她愿意出现在他的空间里，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回应。
晚上，林西回来得晚，一进门就说。
“我今天在一个老展厅遇到了你以前的那位学姐！”
“哪个？”
“高瑜，她现在在本地做策展总监，说她最近一直在关注你的作品动向！”
“她还记得我？”
“她说你以前就画得跟别人不一样，她特别记得你有一张画叫《不应答》！”
徐盛听愣了一下，笑。
“那张画我自己都忘了！”
“她说她记得你当时在答辩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我只是画出一个人的沉默，不是为了让人理解。
’”
“你看，我以前就这么骄傲！”她笑得有些无奈。
“你现在也没低头！”
“我现在只是不想用‘不懂’来保护自己了！”
“那你明天去？”
“嗯！”
“你去展厅，是为了试镜头，还是为了看他？”
“我也不知道！”她站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他给我留下的位置，是不是我走得进去的位置！”
林西轻轻一笑。
“那你现在越来越像在慢慢靠近了！”
“我不走回头路！”
“那你是准备并肩了？”
徐盛听没说话，只是走到画室，把那张“侧脸”画夹进一个牛皮纸袋，贴上她的签名贴纸。
不是为了谁收下，是她第一次主动把一张和过去有关的画，装进了准备送出的状态里。
第二天上午，她照着约定的时间去了展厅。
陆聿白果然没出现，只有一个摄影师在门口等她，礼貌地点头，没有开口，只示意她可以自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