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眼神是轮廓
她坐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都还在！”
不是感谢，也不是期待。
只是一个温柔的确认。
然后她继续吃完最后一口粥，起身把碗洗干净，回到画室，重新落笔。
这一次她在画纸上写了一句：
【我站在我的路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我们都别等了，也都别走丢了！】
徐盛听写下那句话时，窗外正好落下一缕淡淡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台缝隙，落在她画纸的右下角，映出纸张纤维被光线照亮的纹理，安静而干净。
她的笔顿在那儿，没有急着继续，像是等这句字从纸上慢慢沉进她的心里。
风还在吹，吹不进屋子，但把窗帘的边角轻轻拂动了一下，像是一只透明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又轻轻收回。
她把画纸翻过来，背面空白。
她没再写什么，只在右上角标了个日期，轻描淡写地写着今天。
林西从外面回来时，带着一身冷风，手里提着袋刚买的水果，进门时哆嗦了一下。
“今天外面风大得像要把人吹翻！”
徐盛听接过袋子，问。
“你穿这么薄就出门？”
“我以为没风呢！”
“你总是以为！”
“那你总是在看清之后才相信！”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林西脱下外套，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她桌上的画纸。
“你又画新稿了？”
“嗯！”
“这次画的是什么？”
“一个人走在街道中间，左右都是人，但她一个人走！”
“你每次都在画一个人！”
“我画的是她不是孤独，是清醒！”
“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像你画的人了！”
“我现在不躲，也不靠！”她轻声说。
“我走在自己的线条里！”
林西倒了杯水，靠着沙发说。
“我今天看见砚之了！”
徐盛听的手顿了一下。
“在哪儿？”
“咖啡店外面。
他在写什么，手边是你那本画册！”
“他说什么了吗？”
“他看见我，点头，没说话！”
“你跟他说了？”
“我说你最近状态很好，画得很稳！”
“他没问我？”
“他好像不太敢问你最近的事！”
徐盛听笑了一下，低头收拾桌面。
“他是知道，他问了，我也不会说！”
“他现在好像真的不期待你回答了！”
“他只是站在我画外，看我怎么落笔！”
“那陆聿白呢？”
“他不说话了！”
“你不担心他就这样放了？”
“他不是放，是等的方式变了！”
“那你还画他们吗？”
“我还在画！”她把几张草图翻给林西看。
“他们是我画里的一部分，但不是主角！”
“那你现在在画谁？”
“我画一个终于愿意走完整自己路的人！”
“你在画你！”
“是，也不是！”
“那是谁？”
“是那个终于不再害怕独处，也不再依赖靠近的我！”
林西喝了一口水，盯着她看了半天。
“你现在是不是连情绪都开始画得很有节制了？”
“我不再需要爆发来证明我有感觉！”
“那你以后……还会爱吗？”
她没立刻回答。
只是抬头看了窗外一眼，那棵老树还在风里站着，叶子掉光了，枝干伸出去，在阳光下摇晃，却站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