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斑驳的留恋
“不是！”她低声说：“他现在做的是‘我不想输’！”
林西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她很清楚徐盛听的思路—她不拒绝爱，也不拒绝被靠近，她拒绝的是那个“我需要被成全”的姿态。
她已经不需要成全了。
她现在唯一需要的，是有人来，是因为“你就是想来”，而不是“你终于后悔”。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餐。
临近中午时，林西接了一个电话，是陈桉打来的。
她没去旁边接，就在徐盛听面前按了接听。
“喂？”
那边的声音依旧清冷：“你们在家？”
“嗯！”
“我在附近！”
林西一顿：“你要上来？”
“我送个东西就走！”
她放下手机，转头看徐盛听。
“他来干嘛？”
“可能是替陆聿白传什么吧！”
“我不开门！”
林西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林西去开门，门外果然是陈桉，他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文件袋。
“这是他画的！”他举了举文件袋：“他说让你看看！”
徐盛听没动，只站在客厅远处，看着。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陈桉语气不重。
“我知道！”她轻轻说。
“你知道？”
“他以前从不画人，最近开始画了！”
陈桉点头：“这是他第一张完整的正脸！”
“画的是我？”
“不是！”
“那我更不想看了！”
陈桉把文件袋放下，没有勉强。
“你可以不看！”他说：“但他还是想让你知道，他开始试着把感情画出来了！”
“那是他的事！”
“你不为他高兴？”
“我为他高兴！”她淡淡道：“但我不想因为‘他变得更好了’，就动摇我走到这一步的理由！”
陈桉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真的狠！”
“不是狠！”她回望他：“是我终于不会再因为感动就答应了！”
陈桉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门关上，林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走的时候那脸像什么吗？”
“像是终于没坚持下去的考试生！”
“像是终于明白她已经不会回头的新生人类！”
她轻轻笑了笑：“那很好！”
“为什么？”
“他不是不懂！”
“是以前太晚明白！”
她说完，转头看着那封未拆的文件袋。
没动。
茶水凉了，她去厨房重新烧水。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人是一定会再来叩门的。
但她不再因为门响，就开门。
烧水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要慢一点。
徐盛听站在厨房里，望着水壶冒出来的白气，手指搭在台面边缘，没动。
那只灰色的文件袋还放在客厅的桌上，没有打开，没有挪动，像一块石头一样，静静地搁在她眼角能扫见的位置。
她明明说了不看，但她的视线，不知不觉还是朝那边去过了好几次。
林西走过来，靠在厨房门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看她。
“你现在是不是在等那壶水响？”
“嗯！”
“那我猜你在心里已经打开那画袋十次了！”
她没说话，确实没有否认。
“那你要不要现在就看？”
“我怕我看了，会有情绪！”
“有情绪不代表你要回应他！”
“但我已经习惯了，对自己太了解了，一旦动了心，我就会开始思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