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放不下又放下
林西坐到她旁边,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抱着抱枕咕哝:“你都已经学会温柔地跟自己相处了!”
“我不是温柔!”她靠在沙发背上:“是我终于不怕自己的情绪了!”
“可你不觉得有点孤独吗?”
“不会!”
“真的?”
“真的!”她转头看她:“孤独是被迫的,独处是选择的。
我选了后者!”
林西没再说话,只是靠过去,把脑袋搁在她肩上,两人静了一会儿。
风吹得窗户轻轻震动,她们听见外头有人走过时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雨敲在玻璃上,像是城市的呼吸。
晚上,丁砚之发来了一段音频,是他在海边写生录的海浪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分钟的潮音。
她没有马上点开。
等到夜深人静,林西睡着之后,她一个人坐在阳台,才点开来听。
那声音很轻,却有厚度,一波一波拍上岸边,像是远远传来,又仿佛贴在耳边。
她听完之后,没有回。
只是拿起随手搁在茶几上的画纸,在上面画了一道不规则的海岸线。
不是她常画的平整边界,而是一条有些断裂、有些勉强拼凑出来的轮廓,像是被风浪反复冲刷过的旧记忆。
她没有继续画下去,只是把那张纸放在桌上,像放下一个不打算处理的思绪。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收到了另一条消息。
是陆聿白。
【我到了,十七个小时的飞行,中间换了一次航班,天气不好,落地时有些颠簸!】
她看着那条消息,没有回,也没有删。
只是点了“已读”。
然后关掉屏幕,站起来走进厨房,把前几天剩下的枸杞茶加热,倒进杯子里。
她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像是在尝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却也知道早已不必再去喜欢或不喜欢了。
她现在能做到的,就是接受所有味道的存在。
那杯茶喝完,她把杯子洗干净放回架子上,关掉厨房的灯。
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卧室,轻轻把门带上。
睡前她在床头本子上写了一行字:
【他在远方平安落地了,我没有难过。
只是我再也不会为某个人的行程牵动心跳!】
她合上笔记,拉起被子。
夜很深,风吹得更响了些,但她的心跳一直平稳,没有失控。
她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状态。
第二天清晨,她照常起床,煮粥、洗衣、晒画。
她把那张画了一半的海岸线收进了夹层,没有毁掉,也没有命名。
只是默默标记了一句:“这一张,没有归属!”
午后,林西拿着一张票根走过来。
“喂,你知道下周有你大学时候的校友艺术分享会吗?”
“听说了!”
“你不去吗?”
“不去!”
“为什么?”
“我没什么想分享的!”
“你现在不是‘画中有你’系列最受欢迎的吗?”
“正因为是最受欢迎的,我才不想去!”
“怕他们问你‘那个人是不是陆聿白’?”
她笑了笑:“我怕他们听不到我说的重点,只在意那个名字!”
“那你就不想他知道你有多火?”
“他不会为我火的作品高兴!”
“那你现在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没回答,只是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