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错过不再见
他站在她身边陪了一会儿，然后也没再说话。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不会走得很快。
他总是会停留一会儿，即使不被需要，也愿意站在风里。
可她后来还是没撑那把伞。
雨没停，她就自己走了。
现在想来，她不知道那时候是倔，还是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什么都能一个人。
也许两者皆有。
林西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雨气，风衣湿了一大截，她把外套挂在门口，揉了揉肩膀，一边走进厨房。
“他后来没再等！”
“嗯！”
“我站在他旁边一会儿，他好像没看见我！”
“他大概是真的没在看谁！”
林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他说了一句话！”
徐盛听没回头，声音淡淡的。
“什么？”
“他说：‘她画的这些地方，我都走过，但我知道她画的不是风景，是她自己走过的方式。’”
徐盛听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放在水槽边，声音平静到近乎没有情绪。
“他终于明白了！”
“那你就没什么想回他的吗？”
“我什么都已经画完了！”
林西看着她背影，小声说。
“可你还没有走完！”
徐盛听没回应，只是走回画室，将画桌上的纸张重新整理了一遍，把那张画着纸鸢的图从画夹中取出来，贴在窗边那块木板上。
“我不需要走完！”她说。
“我只需要不停下来！”
晚上十点，她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没开灯的吊顶，天花板中央那圈光影隐隐晃动，是窗外街灯透过纱帘打进来的碎光。
她忽然有些想起丁砚之。
不是他的眼睛，不是他发来的消息，而是他那双始终没有变过的手。
那双手曾在她急着赶稿时，默默帮她磨好画笔，在她画错时，递来新的纸张，在她头痛欲裂的时候，安静地扶住她的后脑勺，说。
“你先靠一下！”
她闭上眼，那些画面一帧帧重现，像是旧影片被反复投放，越旧越清晰，越不肯散。
她知道他最近又开始戴墨镜了。
不是为了装酷，是为了遮住眼睛光线无法聚焦的事实。
她不忍去问。
因为她怕问了，就再也装不下“不知道”。
而她现在，太需要这种“装着不知道”的勇气。
她需要那种“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我不能靠近你”的清醒。
因为她太清楚，一旦靠近，她就会忘记当初她是如何逃出来的。
凌晨时分，她打开画本，在空白的一页写下：
【你说你看不见我了，那我就不站在光里了！】
那句话她写得极轻，落在纸角，像是被风吹过就会散去。
她写完后，翻过画纸，继续她的下一幅作品。
这一张，她画了一张公交站牌。
站牌后没有人，旁边的椅子只有水渍和落叶，天刚刚破晓，远处的天线塔模糊成一条灰线，像是城市尚未醒来的边缘。
她在画角落落下一句：
【我错过你那一站了，那也没关系，我下一站不等人！】
她落笔极慢，笔尖像是在描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心绪。
外面风大了，吹得窗棂轻响。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画纸放平，继续下一笔。
她知道，故事不会有大结局。
她也不需要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