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躲在画外的你
“林西今天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你去吧！”
“她最近在画一个新项目，主题是‘你曾为谁停下’！”
“她画了你吗？”
“她问我她能不能画我在你医院外面坐着的样子！”
“你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
“她比我还懂你！”
“她一直比我们两个都看得清！”
“她说得对！”他看着她。
“你从来不是站在谁门口等着被爱！”
“我也不是不等！”她轻声说。
“我只是知道，再往前一步，就不是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搁在床沿的手轻轻握住，掌心微凉，像是把自己最后那点余温交出来，不再藏，不再假装。
她没有抽回去。
病房外传来推车滚轮的声音，护士的脚步声轻轻走远，一切都归于寂静。
这一段沉默，他们谁也没有打破。
直到林西发来消息：【小丁今天状态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放心把你晚上还回来？】
她低头回：【他不说话的时候像植物，我晚上回来！】
【你不是说你这辈子不照顾病人了吗？】
【他不是病人！】
林西那边隔了几秒才发来一个表情：【那他是什么？】
她没回。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丁砚之。
他靠在枕边，眼神缓缓地看向她。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这几年最想画的模样！”
“什么样子？”
“坐在光里，但眼神没有落在谁身上！”
“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坐在光里的人！”
“可我是唯一一个不想走进那道光里的人！”他轻声说。
“我只想站在光的边上，看着你亮！”
她忽然笑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轻轻击中一样，抬手掩了掩嘴。
“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
“以前我怕你听了会躲！”
“你现在不怕了？”
“现在我知道你不会再为了谁离开你自己！”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轻轻地扣住他的指节，低声道。
“你在光外也很亮！”
他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已经是她给过他最明亮的回应。
这一刻，他们坐在光与光之间，安静地，被世界忘记，也被自己接纳。
那天夜里港城有微雨，滴滴答答地落在窗台上，像是有人在梦里叩门，却又不忍真叫醒谁。
徐盛听回到家的时候，林西正坐在茶几前摊着稿纸削铅笔，茶香在屋子里弥散，像是某种无声的慰藉。
“回来了？”林西没抬头，语气却松弛。
“嗯！”她脱了外套，顺手挂进玄关旁的架子里，然后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林西低声问。
“没呆一天，只是……不想提前走！”
林西削完最后一根铅笔，把削笔器搁到一边，看她一眼。
“他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虚弱？”
“他的身体还好！”她顿了顿。
“但他很安静！”
“你怕他说话？”
“我怕他不说话！”
林西笑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起身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刚买回来的糯米糕，推到她面前。
“吃点吧，别光靠茶水撑！”
她接过来，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软糯中带着淡淡的豆沙甜味，和多年前某个夏天丁砚之送她回宿舍门口时她手里拿着的那一块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