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国
这种闵感话题应该当面谈。
果然，赵书彤的回复隔得很久才来：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回家谈吧，但记住，无论她说了什么，都先听我的解释。】
……
赵书彤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进来吧。”
主卧窗帘半掩。
赵书彤靠着床头，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即使在家休息，她依然穿着整齐的衬衫，头发松松的挽起。
夏晟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几瓶药。
“感觉怎么样？”他坐在床边，下意识想抚摸她的额头，却在看到电脑屏幕上董事会的资料时停住了手。
“比早上好多了。”赵书彤合上电脑，她的目光落在夏晟手中的信封上，“看来你已经看了。”
夏晟把信封递给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陈浩的事？”
“因为不重要。”
赵书彤抽出照片，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大四的懵懂恋情，三个月就结束了，他后来去了国外，我们再无联系。”
“但是黎晚的暗示……”
“黎晚擅长暗示。”赵书彤冷笑了一声，从床头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文件夹里是一叠发黄的纸质文件，最上面是临江国际大学材料学院纪律委员会的调查结论。
明确认定黎晚剽窃赵书彤研究成果，附有实验室监控记录和电脑登录证据。
“当年她不仅偷了我的数据，还故意接近陈浩，让他相信是我在利用他。”赵书彤的声音异常平静，“直到纪律委员会调出监控，才证明是她深夜入侵了我的电脑。”
夏晟翻看文件，确实看到了盖章的正式结论。
但某个细节让她皱眉：“为什么实验记录第17页被撕了？”
赵书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那一页有我的失误记录，黎晚撕掉它，让整个实验看起来更完美，从而让委员会一度怀疑是我在造假。”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和黎晚暗示的版本完全相反。
夏晟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两个女人长达五年的战争边缘。
“现在不是纠结往事的时候。”赵书彤转移话题，递给他一份标红的文件，“王副总今天早上秘密会见了d国集团的d国人。”
夏晟迅速浏览文件，这是一份酒店监控截图和通话记录。
照片上王副总和d国人在国贸大酒店咖啡厅交谈，时间就在昨天下午。
“他怎么敢？这是明显的利益冲突！”
“因为他手里有牌。”赵书彤打开平板电脑，“今天早上法务部发现，几年前夏氏集团收购国内的稀土时，有一份关于环保评估报告可能……存在问题。”
夏晟心头一震。
那次收购是他父亲主导的最后一次重大并购。
当时确实有些手续走得比较“灵活”。
“严重到什么程度？”
“如果被举报，足以让收购案重新被审查。”赵书彤直视着他的眼睛，“而重新审查意味着项目暂停，至少损失二十亿。”
夏晟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他终于明白王副总的计划，利用赵书彤孕期最脆弱的阶段，同时打击夏氏集团的核心项目和夏晟的声誉。
“明天早上董事会他一定会发难。”赵书彤试图起身，却突然捂住腹部，脸色煞白。
“别动！”夏晟扶住她，“医生到底怎么说？”
“妊娠剧吐加上过度疲劳。”赵书彤传息着说，“需要绝对休息……但现在不可能。”
夏晟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床头那些药瓶，突然感到一阵心疼：“明天我单独出席董事会。”
“不行。”赵书彤斩钉截铁的拒绝，“王副总就是看准我卧床才突然发难，如果我不到场，他会借机推动临时管理委员会。架空你的决策权。”
她强撑着下床，走向衣帽间：“帮我准备西装套裙，深蓝色的那套，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先见两位独立董事。”
夏晟望着妻子倔强的背影，再看看手中两份截然不同的真相。
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商业战场上的明枪暗箭他都能应对，但最亲近的人之间的信任危机，却让他无所适从。
夏氏集团会议室，清晨8:45分。
赵书彤坐在主席位，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妆容精致，丝毫看不出病容。
只有坐在她身边的夏晟能看到，她藏在桌下的左手正紧紧攥着一块湿巾，指尖发白。
董事们陆续入场，王副总最后一个进来，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他特意选了赵书彤正对面的位置，放下一叠厚厚的文件。
“赵总身体不适还坚持参加会议，令人敬佩。”王副总假惺惺地说。“希望不会影响胎儿健康。”
这句明为关心，实为威胁的话让会议室的气氛一凝。
赵书彤面不改色：“感谢王副总关心，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提前开始吧。”
王副总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我有一项紧急事件。”
他环视众人：“鉴于诺维亚项目出现重大不确定性，以及公司近期……某些历史问题可能引发的风险，我提议成立临时管理委员会，在特殊时期共同决策。”
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
夏晟注意的其中三位明显提前知情。正是王副总多年来笼络的心腹。
“什么历史问题？”夏晟直接发问。
王副总故作惊讶：“夏总不知道？国内稀土的环境评估报告存在严重瑕疵，随时可能被举报。”
他推过一份文件：“这是d国集团法务部的初步分析。”
赵书彤冷笑一声：“有意思，夏氏集团内部文件，怎么到了d国集团法务部手中？”
“商业社会没有秘密。”王副总避重就轻，“重点是，如果这事曝光……”
“如果这事曝光。”赵书彤突然提高声音，“第一个被追逐了就是时任副总的你！”她按下遥控器，投影幕上显示出一组邮件往外。
“这是五年前你和国内环保局的沟通记录，明确只是他们简化流程！”
王副总脸色大变：“这……这是伪造的！”